“我见到你进入了春风楼里。”
春风楼,是本城数一数二的大妓院。
“这么说的话——”
崔临镜露出被戳穿的神态,脸上的妆容发皱。
“老实说,现在的我,对于女人的兴趣更甚于剑术。”
李远嗤笑。
“这与现在的事有何干系?”
“当然有。”
崔临镜神秘莫测地一笑。
“我与上庙坊地区的一位米商朋友刚好在青楼碰面了,多日未见,我问了他最近生意如何,他却满面愁容的说自己收粮的某地春苗受鼠患影响严重。”
这两年灾害频发,临霜城地区由于水利较为丰沛,其产粮变成重要资源。
此为发财之机。
故此当地粮商十分重视本地的产粮。
崔临镜接着诉说。
“鼠患是常见的,但有几个村落则最为严重,当地损失惨重。”
两人在河边顿住,望着眼前的村落。
这里是三水村,水利最为便利,按理说该是丰收之地。
“小心点,这里对外来者十分警觉,上次我来,险些被当地村民殴打。”
他说得煞有介事,可惜李远完全不信。
虽说剑术不算顶级,但是此人身法之强,李远也只能说望尘莫及。
暮色苍茫。
两人入村查看,四周的村民冷眼相看,警惕到了极点。
李远找到了村正。
“我们这里的人都很健康,不需要你们。”
村正横眉冷眼。
崔临镜探手摸向剑柄,准备以实力与权力让其吐出真相。
李远却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这一切。
两人迅速离开了那里,李远沉声责备了一句。
“老叔,不可轻举妄动!”
他们来到村外,崔临镜颇为不耐。
“告诉你,在侦查的时候使些手段是很正常,知道李捕头爱民如子,可若不使点手段,他们是不会吐出来的。”
李远淡淡道:“你看我的。”
两人前行几步,在河边看到了一个醉汉。
“老叔,带钱了吗?”
李远问他。
崔临镜被这一声老叔弄得挺开心。
“带了,怎么了?”
“给我。”
“给。”
李远接过钱袋子,来到醉汉之前,取一瓢冰冷的河水浇在了他的脑袋上。
醉汉尖叫一声,惊醒过来。
“我这里有一袋钱没处花,问几个问题,只要阁下如实相告,就能得到。”
醉汉迟疑片刻,可听到了银两撞击的清脆响声,顿时露出贪婪之色。
“大爷请问。”
不到一刻钟,李远和崔临镜离开了村子。
“喂,我的钱袋子,你就这么收起来了?”
崔临镜叫道。
“老叔,先放在我这里,以备不时之需。”
李远绷着脸回应。
“你——算了,咱们现在就上寒山吗?”
两人在山前驻足,远眺那高耸的山峦。
那不是什么无名之山,恰恰相反,此山在临霜城一带十分有名。
这一切倒不是因为小寒山本身多么俊秀,而是山上有一座宝刹,名曰寒山寺。
该寺的老主持玄衍和尚佛法精深,慈祥和蔼,在附近佳名远播。
由于他的存在,寒山寺一直香火旺盛。
近些年来,风云突变。
这位老主持忽然变了,曾经的信徒说这位老僧年老之后,逐渐变得宛若佛经中的夜叉一般,时常在念经时露出骇人的神情。
此外,还有其他有失体面的事情发生。
在舆论之中老主持不在露面,可寺庙也因此败落。
“那家伙说山中鼠患尤为猖獗,我看此间必有猫腻。”
李远忽然想起自己曾经遇到过伍思义和一个秃驴的伏击,顿时加深了这个想法。
随后,他将所遇说了一遍。
崔临镜听得面容整肃。
“如此说来,此事十分诡异!”
两人远远地看着铁青色的山峦,对视一眼,鸟儿一般跃起,遁入丛林之中。
一进小寒山中,两人果真傻眼。
那奇异的黑鼠入目众多。
两人从树梢跃下,看着水中游动的数跳硕鼠眨眼远去。
“那座寺庙有问题啊——”
这座寺庙的水源,便是从山顶流泻而出的瀑布,这里的黑鼠,明显逐水而增多。
李远忽然起身。
崔临镜蹙眉发问。
“怎么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李远淡淡道:“有人来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