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毕,崔临镜瞪着弟弟,“此人纵有天大的禀赋,你我二人倾力付出,如何能保证获得回报?”
崔临江迟疑不已,“我对他做了一个全面的调查,得出此子乃是重情重义,有恩必偿之辈。”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
崔临江耸肩道:“这本就是一场赌博。”
崔临镜忽而看向外面纷纷扬扬洒下的大雪,忽地哈哈一笑。
“也好,横竖你我也是身无长物,没什么好可惜的,横竖老子最近在天察卫现在都快闲出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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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寒让他给宰了?”
巡捕司中,胡玄威瞪着眼睛问道。
另一边,向无觉面色阴沉冷硬。
“据说他已经掌握了两重刀势,先斩断了左手刀戚寒的左手,戚寒被重重围困,乱刀砍死。”
“两重刀势!”
胡玄威神态凝重,一派难以置信。
“此子有如此刀法,何以蛰伏如此之久?”
回顾李远崛起的生涯,前后拢共不过一两年时间,说他没有早就习武有成,谁敢相信?
就算是再强的天才,也不能两年练成两种刀势。
要知刀势此物,最是虚无缥缈,寻常刀客需要追寻一生,他上来就两个,这还是人吗??
“我早该招揽此子的——”胡玄威懊恼不已。
一旁,向无觉面色难看。
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小小衙门,岂能容得下两尊这种层次的天才?李远一来,他又置于何处?
为照顾向无觉的感情,胡玄威转过来笑道:“我这是为了我胡氏着想,见才欣喜罢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没有人可以撼动。”
向无觉面色稍霁,忽然开言。
“我亦练成了烈火刀势,而且我的淬体层次远超于他,假以时日,若再练成大人的惊雷刀法,这上庙坊之内没人可以比得过我。”
胡玄威面色细微变化。
向无觉所说假以时日此地无人可以与他相提并论,是否是将他这个总捕头也包括在内?
不过转念一想,不禁暗自莞尔。
明明已经是自己最为倚重的捕头,却偶尔还是会露出孩童一般的情感。
可也正是因为这种略带清澈的愚蠢,给予他难得的安全感。
毕竟这更加容易掌控,可以化为他掌中的一柄利刃。
“不行,此子不除,我心难安。”胡玄威冷冷道。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家族之间的争斗,而是像李远这样立功下去,在这巡捕司,就没有他的位置了。
相比于什么什么姓氏家族的利益,李远现在对于他个人位置的威胁反倒更大。
最可怕是,李远是崔临江的人,而他已经与李远产生了巨大的裂痕。
——是敌非友啊!
向无觉身体忍不住前倾少许,道:“不若直接请他们出手?”
胡玄威纠结无比地沉吟片刻,“慎之再慎!不能操之过急,这是一条稍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的路啊!”
向无觉顿时蹙眉道:“听大人的意思,似乎是有什么动静?”
胡玄威淡淡道:“最近上庙坊有天察卫的人出现过,无论做什么,好好夹着尾巴做人吧。”
“什么??!”
向无觉勃然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