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华却毫无察觉,扭过头来,诧异了一下,也许是看到了他红如鸡公的脸蛋,但很快恢复了笑容,压低声音说道:
“老裘最喜欢你说的粗如蛤蟆了,她的声音,呵呵,是沙哑得像扯烂布子,呜啊——呜啊——的,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老裘之意不在歌,怎么样,晚上我安排一下,叫她请你唱歌!”旁边的车影穿梭而过,她才反应过来,一手油门,向前窜去。
“老裘不是在学校吗?”他大声说道,他知道她在戏弄他。
“只要我一个电话,她管保屁颠屁颠地跑回来!何况是你这个黄花崽书记!”行进中的她嗓门很大,她知道声音再大都会随风而去。
“别开这种玩笑,你还是专心开车吧。”因为他看到那个短裙女孩已然被她超过,如果再慢一点的话——刚想着,那女孩就追了上来,他想,好了,得仔细地看清楚了,反正是在车上,你抓不住我,我抓不住你。可是,那女孩却好像有先见之明似的,回头像抓贼似地看了他一眼,并报以鄙夷的目光,似乎在嘲笑他:“好意思,坐女人的摩托车!还这山望着那山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弄得他再不好意思往哪边看去了,只是默默地盯着水泥凝结着的地面像流沙一样向后头退去。
突然,长长的“吱呀”一声像一条吐着毒牙的蛇,从地面窜出,要缠绕着他的脖颈,他耳朵“嗡”地一声,身体禁不住向前扑去。
“这一下,全城的人都看到了,你想吃我豆腐!”她猛一回头,正与他惊恐的头颅亲密相遇,无法后退。
“啊——”他茫然地发出一声,头脑应该是一片空白,像多年前他从木梓树上掉进水渠冲成的小水潭里,全身漂浮,耳朵嗡嗡,灵魂在灵魂的深处游荡。
“下车!你也粘得太紧了!是不是正在遥想与乐音姐姐针锋相对的情景啊?”冯华单脚撑地,单手撑着摩托的仪表盘,模样格外摩登。
“啊,是不是啊?”他捡起跌落的听课本,还是一脸的茫然。
“别装傻了!是不是让你抱了一下,你触电了?麻麻的?像毒蛇咬过的感觉?还是还在回味?你看,哈喇子都流出来了。”她学着抹了一下嘴巴。他也下意识地抹了一下嘴巴。
“这不算吧?”他还是一脸懵懂模样。
“还要怎样?你还想不隔着衣服?”她得寸进尺了。
“你这是得寸进尺吧?”
“呵呵,你还反咬我一口?天下文人是一家,我竟无言以对了。”她撸起了袖管,露出雪一样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