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啊,烧了学堂三根蜡烛,费了学堂八斤米酒,就我们三个人唉,那两个代课老师我已经支走了。猪肉、凤爪、麂子肉、鸭肫子、花生、瓜子……,这些就不用去算了,才总算把他们两个送进了她的寝室。又费了两根蜡烛,才算完事,等他回我家。
那一夜的山风,比往日大了许多,纸窗里的烛光,摇曳得特别厉害。窗下悬崖上的枫树叶子,噼哩啪啦地胡乱飞舞,像是主任主持开大会时下面全乡教职员工和优秀学生代表的盛大鼓掌,由下而上升腾,经久不息。
我在操场上来回走动,主任说这叫望风,这是不对的,风那么大,在满月的照耀下,学堂显得那么孤单,再大的声响,谁都听不见。
亏他喝得醉醺醺,还一定要骑摩托,我是不敢搭,他也不让我搭,叫我支着手电筒,帮他照路。亏这田埂路那么窄,这一次竟然没有摔跤,只是推得我的双手酸疼。
这一夜,他的呼噜声特别大。
然而,天刚蒙蒙亮,他就出发了,说是要趁热打铁,吃一个早食,这一次,他不要我陪了。
等我早饭后走到学堂,已经人去堂空。
走进她的宿舍,那股酒味和海鲜味,还余音绕梁,经久未息。半杯米酒的下面,有半张被酒沾湿的纸条。”
“怎么还有海鲜味?哪里买的?”他们学堂从来没有吃过海鲜,这是他头一次听说隔壁学堂比他们吃得还好。
“你不懂!但你以后肯定会懂的!纸条下面写了几行字,比她平时写的字要大一半。”
“酒酣胸胆尚开张!酒后的字,一般比较豪放!”他认真地解释道。
“什么开张?这几行字一写下去,我的老脸都刷地一下子全白了。”
“什么字威力如此之大?”他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