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不见,那么大的人,怎么会不见?以她大爷的风格,他会躲着你吗?
在惶恐和不安中,他竟睡着了,因为他感觉到一段时间大脑和心内的空白,无所可想的空白,正是睡着的证明。
直到一股凛冽的寒风从头脑上方倾泻下来,像溪石间的清流,他在睡梦中打了一个寒颤,恍惚中仰视着一张熟悉的脸,那是谁呢?那么熟悉,却叫不出名字,喉咙想喊,耳朵却听不见,双手想撑起,却不知道手在哪里,心之外,仿佛都是虚空,软绵绵的虚空。
“教授,快起来!”
分明是乌拉的声音。
他想镇定一下,确定不是做梦,因为他有过经验,在梦中的努力,一切都是徒劳,徒增忧虑,连忧虑都是徒劳。
但他分明看见她拿过了自己的衣裤,掀起了自己的被子,还顺势轻抚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急促地说道:
“快点,别着凉了。”
这一凉,马上使他无比清醒:这是要趁她大爷还没起床,赶紧赶我走啊!不行,我不能不明不白地对他走,你是从哪铺床上爬起来的,你对得起我吗?我偏不!
他拉过来被子,含糊地说道:
“冷啊,再睡一会儿,你怎么起得这么早?”
他尽量压制心中的怨火,当作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
她扯开被子,帮他拿好了衣裳:
“来,今天我帮你穿衣服!姐姐家有点急事,一个早我和我妈要走,我送你先走!”
说着,不容分说,就边拉他起来,边给他披上了衣服。
“呵呵,升旗啦!”她瞄了那地方一眼,装作开玩笑似地说道。
要在平时,他会觉得她恰到好处的幽默,并报以会心的一笑,但是现在,他知道她是故作轻松,故作镇定,以掩饰刚刚过去的那些事情。
他知道他是尿憋的,但他就是不说,懒洋洋地站在床上,牵起裤子。
但她似乎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异常,在那里挡住拉链的一刹那,用自己的手推了进去,顺势说道:
“好大呀!”
一手遮住嘴巴,像一朵睡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少女的娇羞。
这一刹那,突然让他忘记了心中的怨恨,他走了过去,伸手抱住了她的头。
床下的她,顺手抱住他的双腿,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胸口。
一股暖意,驱走了昨夜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