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袁啊,不要信我家这个死鬼和上席这个老鬼胡说,酒怎么可以硬逼呢?他们俩都是老酒钵,恨不得把酒店搬回家来喝,你不要向他们一样,喝了酒就乱胡说,世珍说的话,不要往心里去,他们都是中午喝多了,现在还在胀气。来,我们喝我们的,不理他们!”
说完,举起酒杯,满满地敬了他一杯。
看到她大气不喘的样子,他面露难色。这时,她老公不肯了:
“嗯?这就不能打马虎了!秀美敬你的,你只能多喝,不能少喝!这关系男人的尊严,除非,嘿嘿,你承认你不是男人!”
“嗯,这就对了,把你逼到坎头上去了,看你喝不喝!”邦宁这个老家伙也来帮腔。
没办法,规矩就这么定下来了。
不得不说,这秀美真是进得了厨房,上得了厅堂,赶得了圩场,下得了田坎,夫妻俩的酒量,很有可能旗鼓相当。子温只有被敬的份儿,因为他想,我一主动,还更会喝醉,只有她敬,应该可以减一半的量吧。
好在中午他喝得少,禾花姑娘在,他俩都显得腼腆,况且,下午还要上课,有借口。这晚上呢,因为不好走夜路,禾花老师就先回去了,没有她在,他也稍微放得更开了。
却不知,喝着喝着,他也不觉得啤酒烈了,好像更顺口了似的,况且,秀美还时不时地激他:
“我说,袁校长啊,总让我这个小女子敬您,您就不会觉得羞愧吗?虽然您是大校长,但我也大你四五岁呢!嫂子总是敬您这个小弟,小弟也总要表示一下吧?不然,我会很空落落哦!不要被世珍笑话哦,男人,总不要把自己放在女人的下面吧?你不争气,我还要争气呢,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伙的,喝啤酒的一伙,酒量虽小,但气氛不能输他们俩哦!”
看着她眯缝着小眼睛,眉毛扑闪扑闪的,腰肢却挺得笔直,那张青紫色的小嘴唇,一张一合,像极了水中鲤鱼的呼吸,他不禁酒量大增,开始主动向她敬酒了,引得两个白酒男人也鼓掌叫好,而这叫好声,更鼓起了他的勇气。
他不禁开始说起他的感受了:
“啊,诸位前辈,兄弟,大嫂,都说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我们虽不能放歌,因为悄悄,是别离的笙箫!离家数十里,春风却难度,山外青山楼外楼,外面的歌舞几时休!我们门外的秋虫岂能善罢甘休,它们的叮咛呢喃,是在为我们四个人放声歌唱,第十二个教师节,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刚好一轮,我虽寄在大嫂的屋下,却望见了屋前头明媚的月光!月光光,月茫茫,照地堂,谁不低头思故乡!这凤爪好吃,是嫂子的手艺棒,这啤酒好喝,是秀美的肩膀宽,我这千杯不醉的胃呵,是老校长和世珍兄的胸怀像对面的青山一样宽广,来,我敬你们三杯,祝前辈兄弟教师节快乐,祝秀美嫂子永远秀美!”
说完,他一气不歇,连干三杯,酒花沿着手臂,蜿蜒流向肩膀,沿着下颌,蜿蜒流向胸膛。他看见秀美的小小的眼睛里,闪烁着门下的那口古井的遥远的月的粼粼波光!一只有力的小脚,搭在他的脚踝上,搅动着他的裤脚,跟她微微左右摇晃的头脑,节奏完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