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菜贩子就是柳大雄!”她用手指脑儿敲了一下桌子。
“大雄?他这么有钱,还要贩菜卖?”他想不通。
“贩菜卖?垫本买!别的贩子是用低价买,他是用高价买,而且只买她一个的。”
“他吃得完吗?我看她每次都挑一大担,扁担垂在肩膀前后,荡呀荡的,吱吱喳喳地响,我都好怕压断她的扁担,累断她的腰。话说回来,她的腰那么细,真搞不懂还能挑那么重的东西,一百斤没有,八十斤肯定不止,就比你挑的化肥轻一点点。”
“跟我比肯定是不行的,我的腰粗啊,你搂搂看,一个手臂绕得过来吗?再搂搂她的,一个手臂肯定有多。话说,你有没有搂过她的呀?”
“你开玩笑,我谁也没搂过。”他义正辞严。
“这就对了。她怎么会给你搂呢?她的腰只给世珍老师和大雄主任搂搂抱抱,我猜,只有大雄降服得了她,世珍这副秀才样子,根本喂不饱她。”她揉了揉自己的腰,扭了扭腰肢,好像很饱的样子。
“什么叫喂得饱,喂不饱呀?我好像听过多次了。”他隐约知道这跟吃饭没关系。
“嗨,这个,就是——呀,能不能过到瘾的意思,煞到了瘾,很煞瘾,就是饱了,不然,吃不饱,就会,像发情的公牛、母狗一样,到处乱跑,一天到晚不嫌得累。你不知道,不知道累,也是喂不饱的人经常的感觉。唉,说了你也不懂。”
“这就怪了,吃不饱,还不会累,会累,就说明吃饱了,这跟吃饭是完全相反啊,饿了就累,饱了就能干。”有些事情,他真是思考良久,但不得其然。
“以后你就懂了。比如,你看,大雄那副牛牯的样子,说话雄糙,大脚板走路带起一路的灰尘,浑身是劲的样子,这样才能压得住秀美硬挺挺那么有劲的腰肢,世珍白面书生,没下过田的样子,怎么打得赢他老婆呀?”
“这种事又不是打架?你哪里听来的歪理邪说?”
“没有,这是我自己折磨出来的道理。你想呀,秀美每次上街,挑着那么一大担子的菜,装模作样地在街上卖几下,每次都坚持不了半个小时,就一转角不见了。开始,她还说,去她亲戚家,后来,好几个妇娘都发现,她是去了一个叫作教育办公室的地方,一个粗黑的男人把她接了进去,个把子小时就会出来,出来时红光满面,满担的担子就全部空掉了,就又去这个店那个店买东西,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她不是去干那种事,还有哪种事?我们有经验的,一看就看得出来,虽然走出房间时红光满面,但走路的姿势,反而没有挑满担时那么有劲了,有时,还有点一瘸一拐,松松垮垮,浑身瘫掉的样子,这就是喂得太饱,过足了瘾的样子。这个家伙头!后面,我们看到来你们学堂视察的柳大雄主任,说是教育办公室的,我们才大吃一惊,原来,这就是秀美经常去他房间的那个男人,难怪他老公当老师能当这么久。”她忿忿地抿了一口酒,“呀,这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但你们哪里会知道!”
“听起来,你们都很嫉妒她?恨不过她?但看不出来呀,平时?”他从来也没有发现哪里气氛不对,怎么说也有两年了,在这山沟沟里,面积不大,人口不多,怎么会暗流汹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