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点眉目了。”她狡黠地笑了一下,嘴角微微上翘,“你们男人,想要什么,怎么能逃过我们女人的眼睛!”
她一只手抚摸着照片上的这个瘦男人,一只手按着他的手,眼神有一点点复杂:“唉,结了婚,也这么瘦,怎么可以怪我呢?”
“叮铃铃……”自行车的铃声从院墙外爬了过来,他挣脱她的手,开了房门,走出大门,打开了院门。乌拉顶着夕阳的余晖,滑下了单车。
“拉拉,早呢?今天。”他帮她扶着自行车,走进了院门。
今天晚上的拥抱,格外的久。因为他感觉有一个地方,像今天下午一样,像爷爷杯中的茶叶,泡上热水之后,在膨胀,在伸展,散发出滚烫的热力和清香。
他越抱越紧,巴不得把她的腰箍断,他感觉到了她的气息,比平时更加急促和不安。
他想伸过嘴去,但她直往后仰,几乎有几次逼得她后退,至于差一点要摔倒到灌木丛里。
她的嘴抿得很紧,他只好低下头,闻着她淡淡的狐狸的香,从肩膀之下传来,从臭到香,从头晕到清爽,他感觉到了事物奇妙的变化。
“拉拉——”他的声音在颤抖,“我,我……”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要多想,尊。”她喘着粗气。
“我们——”他想,只要把“我”和“们”放在一起,就是把他和她放在一起,未来就会一片光明,整个世界,就会属于他和她的“们”。
“我想——”他又一次把头倾了过去,她又一次往后直仰,他手上的重量,又一次快支持不住,要往灌木丛上倒去。他看到了玉卿小姐坐在办公桌上时的伸长的脖子和后仰的脸庞,粉粉的,嫩嫩的。
“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国旗下讲话呢。”她使劲掰开他的手指,一把推开他,用力按了按他的手掌和手腕,像今天下午她妈妈做的一样。
“那……那……”
他想说点什么,但她已甩开他的手,扬长而去,仍旧是小跑着。
他撑在松树苍老的树干上,面红耳赤,潮水久久不能退去。
国旗下讲话当然是重要的,但他已经轻车熟路,随便从中央广播电台的《新闻和报纸摘要》里摘取一段,就能发挥出本周能阐释的爱国为民的长篇大论,当然,也不用太长,点评一下上周的事情,安排一下本周要注意的事项,留给他要发挥的爱国激情,也不是很多。
而且,面对楼下那几百个学生和几十个老师,他总是激情澎湃,感觉自己就是这个山村中学独一无二的演说家,老是超时呢,老是要广播员的提醒。有时,说到动情处,他还会从广播室里走出来,走到二楼的走廊上,挥舞着臂膀,声音高亢,头上的国旗,猎猎飞舞,“唰啦啦”地响,更增添了他的兴致和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