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男人不明所以,他道:“还需要什么,您吩咐。”
“在你家门口给我铺个破褥子就行,我睡门口。”
“睡炕啊,都烧热了。”
道士拿起了一旁的炉钩子,恶狠道:“不行,今晚我就在这守着,我看谁敢来。”
主家人拗不过,给道士铺了好几张褥子。
道士喝的头昏脑涨,前一秒还举着炉钩子雄赳赳气昂昂呢,下一秒就躺在地上起了呼噜声。
丢人,真他娘的丢人。
给道士盖好被子,老娘们问我:“小师傅,这算是治到几分了?”
“一大半了,保住命了,肯定没事。”
说实话我确实不知道,顺口胡咧咧的。
女人笑了,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她又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都是尽可能地宽慰。
聊了很久,大汉让我上炕去睡,不好意思和他们两口子一起睡,也可以和闺女睡一张炕上。
我拒绝了,在师父旁边找个地方躺了下去。
老道士不傻,炉钩子是极阳之物,在门口放个炉钩子,不管有没有道士,别的东西也进不来。
次日道士早早醒来,主家也很豪横,我就问你们谁大早上吃过炖猪肘子,啃猪蹄子。
我知道他们把道士当成了救命稻草,尽可能地给我们最好的东西。
饭桌上,道士又喝了点酒,他说昨晚喝多了,今早得透一下。
这种方法我不知道真假,反正农村的老酒蒙子都这么说,喝多了得再喝点,透一下。
男人欲言又止,道士心里和明镜似的,开口道:“这事能办,就是不好办,你们别着急。”
说罢,道士又问:“你找你们村里的出马仙花了多少钱?”
“八万八。”
“啥?”道士惊讶地张大了嘴,我从道士的嘴中,都能看到他的大肠头子。
“可不是嘛,八万八,给了八万了,还差她八千,没事就过来要。”
“扯犊子,走,我带你们要回来去。”
听说出马仙不进别人家的香堂,也不知道道士是怎么想的,跟着主家男人直奔村里的孟婆子家。
我以为老道士会开堂斗法呢,没想到老道士过去给孟婆子普法,说什么诈骗罪,诈骗多少骗多少年啥的,儿子不能当官之类的话。
在农村,你要是说谁家几辈子出不了一个当官的,那绝对是最恶毒的话。
老道士嘴损,基本上都是拐着弯地说孟婆子,孟婆子也心虚,答应给退钱。
当天中午,孟婆子就送来了七万八。
主家男人更高兴了,随手拿出两摞钱要塞给道士。
道士摆手道:“这七万八你们也不能全留下,拿出三千块用。”
“还啥三千,这两万给您。”
“不行,就三千,这三千你别存起来,得花出去。”
我看懵了,道士想要干啥?
道士继续道:“你们先去把钱存上,留三千就行,这两天人多手杂,别整丢了,存完钱我再给你们夫妻交代剩下的事。”
“这,这。”主家男人有些为难。
道士摆手道:“听我的,快去,回来我给你好好说说这病该怎么治。”
“哎,哎。”
主家女人去存钱了,主家男人嘴笨,不怎么说话,基本上就是连续给道士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