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防己刚推开院门，便是看到在墙角处站立不安的同僚薛韬。
此时，薛韬正满脸愁苦的在墙角来回踱步着。
听到院门被推开的声音，看到姜防己的刹那，薛韬已经快速迎了上来：“姜兄！今日考核，你那功法修炼得如何了？”
姜防己缓步走出：“薛兄，你呢？”
薛韬脸上泛起一抹苦涩：“在下天赋不足，只给了一月时间，实在无法修炼成功。”
一边说着，薛韬一边朝着姜防己投去期待的目光。
姜防己只是微微摇头。
薛韬的心沉了下去。
是啊……
我怎么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期待呢？
姜兄修炼的可是那号称九品武学修炼难度第一的破锋八刀啊！
那破锋八刀，万年以来也就不到三千人将之修炼成功过。
当下，薛韬眼中唯一的希望之光也彻底黯淡了下去，只剩下一抹颓然：“如今……我等如何是好？”
“我等早前对帮派之人如此秉公执法，三大帮的人肯定恨不得将我们扒皮抽筋。”
“有这身袍服的时候还不必担忧什么，可若没了这身袍服……”
剩下的就是死路一条！
且死前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折磨！
姜防己：“时间不多了，先走吧！”
话音落下，他只是朝着前方巷子走去。
薛韬无奈一叹，也只能跟上。
等两人快要走出巷子的时候，在确保身后没有三大帮的人跟过来的情况下，姜防己才是开口问道：“薛兄家中莫非也被三大帮监视了？”
薛韬：“昨夜就被监视了，四个人，本来昨夜我便想着过来寻姜兄的……”
“本想着姜兄若是修炼成功的话，我便是修炼失败也无所谓……若是姜兄也失败的话，我便打算和姜兄连夜逃离这昭山县，另谋出路……”
“可那群王八蛋竟然不准我离开。”
姜防己微微沉默：“刘三千和董朝戒呢？”
这两人此前也是跟在姜防己身后的候补司员，也同样算是得罪死了三大帮，也没什么特殊的武道天赋。
闻言，薛韬眼中好似直接燃起了一团火焰：“这两人把我们卖了！”
“他们去砂帮，说此前针对帮派秉公执法的事情，都是被我和姜兄你逼迫的，此二人将罪责全部推给我们之后，如今已经是砂帮成员了。”
昭山县三大帮派，一曰马帮、一曰农帮，一曰砂帮。
这三大帮派名义上是为郊野百姓、城中商贾和铸造工人争取权利的，在那久远的三代盛世的时候，各地这样的帮派也确实是为百姓谋福祉的。
是百姓和官府抗衡的有力靠山，是属于百姓的最后的暴力力量。
但如今……三大帮实际上是在官府收税之外，对这各自帮派管辖范围内再度征收极重的保护费。
对于交不出保护费的百姓、商贾、匠人，三大帮更是直接破家灭门，逼良为娼。
闻言，姜防己却只是淡淡的开口道：“其实薛兄也可以将罪责全部推给我的，也可如刘三千二人一般寻那活路。”
薛韬却是猛烈的摇头起来：“那不可能！”
“我薛韬在这昭山县当了三年的戮恶司后备司员了，三年来浑浑噩噩，鱼肉百姓，夜夜噩梦梦见被万千百姓生吃干净……也就这两个月跟着姜兄才真正算是活着，才真正知道到底何为戮恶！”
“……堂堂正正的活过了一回，我是宁死也不想再变成从前的猪狗了！”
话至此，薛韬眼中认真了起来：“姜兄！我们……逃吧！”
“听闻反贼……不，听闻义军已经从兆海郡席卷过来了，此去兆海郡不过三百余里……这朝廷如此，这官府如此，不若……”
姜防己眼中微微明亮了几分，却又摇头。
三大帮会让他在最后时刻有机会逃走吗？
而且，那些反贼就是好人吗？
薛韬：“难道……我等就要这样等着考核结束，然后被那些畜生丢到河里喂鱼？”
姜防己只是静静的思考着。
短短两个月时间虽然还不足以让他完全看清薛韬的为人，但也可以看个大概了。
想着平日里薛韬那嫉恶如仇的模样，以及其没有选择如刘三千二人一般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