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高毅崩逝的消息传到了东京城。
对此,太子妃钱灵蕴和留守在东京城的几位重臣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太子妃钱灵蕴按照高晟的吩咐,以朝廷的名义,将大行皇帝殡天的消息传檄天下。
一时之间,举国震动,万民皆哀。
于中原百姓而言,高毅的出现,宛如救世主,把他们从戎狄部族的残暴统治中解脱出来,并且结束了中原的战乱,让他们重新过上安稳平静的生活。
………………
淮州,淮王府。
一道清脆的响声从屋内传来,地上是破碎的瓷碗。
淮王高暾满眼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穿着一身丧服的宦官,厉声质问道:
“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宦官面带悲痛的说道:
“陛下……陛下驾崩了!”
听闻此言,高暾的眼眶瞬间被泪水淹没,那晶莹的泪珠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
自从先前得知太子忽然北上燕州,一种不祥的预感便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但此刻真正听到这个噩耗,他却发现自己仍然无法接受父亲已经逝去的现实。
要知道,高侃、高暾和高隐这三位皇子,虽并非由高毅心爱的女子所生,然而高毅作为他们的父亲,已然尽职尽责地履行了自己应尽的义务。
除了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皇位之外,他将所有能给予的父爱毫无保留地倾注在了他们身上。
而在这三个小儿子当中,尤以高暾最为特别。他自小便是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圆嘟嘟的脸蛋儿总是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很讨人喜欢。再加上其母崔淑妃乃是个与世无争、一心只想过安稳日子的温婉女子,所以高毅自然对他们母子多偏爱一些。
此时此刻,往昔那些与父亲共度的温馨画面如潮水般涌上高暾的心头。每一幅画面都是那么清晰可见,仿佛就在昨天刚刚发生过一样。
想到这些,高暾的泪水愈发汹涌澎湃起来。
他一边拼命摇着头,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否定眼前残酷的现实,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语道: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的父皇一生征战沙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他怎么可能会命丧燕云之地?!”
见状,淮王妃林氏赶忙走到丈夫身边,捂住他的手,柔声说道:
“夫君,你先冷静一点!”
然而,此刻的淮王早已被皇帝驾崩的噩耗冲昏头脑,满脸悲愤之色。
倒是林氏,虽然心中同样悲痛万分,但由于此前早有关于皇帝身体状况不佳的种种传言流出,所以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她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愕与诧异。
淮王妃林氏用力将情绪激动的高暾缓缓拉回到身后的椅子上,待其坐稳后,方才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如水地望向那位前来报丧的宦官。
她朱唇轻启,语气平淡却不失威严地问道:
“这位公公,不知如今朝廷对此事究竟作何打算?”
“我等可否前去奔丧?”
“又该于何时动身呢?”
那宦官闻言,不敢怠慢,连忙拱手施礼,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王妃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
“朝廷派奴才前来,就是为了通知二位参加陛下葬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