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肉含在嘴里，舍不得咀嚼也舍不得吞咽。结果那肉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下子就滑进喉咙里去了。
黑蛋儿觉得还没尝出味道，又连吃了好几块，当纸包里的肉只剩下一半的时候他才回神，不好意思地看着林芷柔。
林芷柔道:“黑蛋儿，你不要有负担，我们是好朋友，如果我给你送的不是肉而是一块豆腐，你会嫌弃吗？”
黑蛋儿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这就对了，我吃了好吃的就想想让你尝尝而已，没那么复杂的。”
“谢谢小柔姐。”黑蛋儿笑起来，小柔姐姐人真好。
“功德值+1。”果然送别人肉吃，是刷功德利器啊！林芷柔叉腰得意一笑。
不过，这功德值一点一点地刷，一个月完全不够还的啊！
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比如像刘美丽那种的，来十个就够了。
“黑蛋儿，我问你个事儿。”趁山羊们在认真吃草，林芷柔神神秘秘地问。
黑蛋儿骄傲地一拍小胸脯道:“你问吧，我知道的可多了。”
“那我问你，你知道村里谁需要帮助吗？”
“我知道了！刘二赖子需要帮助！李奶奶总是说，他要是再娶不上媳妇就要断子绝孙了。”断子绝孙什么的，一听就好惨啊。
林芷柔嫌弃道:“他就算了吧……不是这种帮助。”也许帮想娶媳妇快疯魔的刘二赖子说个媳妇，她能得到几十点功德值，但她可没忘记，上次她落水刘二赖子还想占她便宜呢！所以让她帮刘二赖子的忙，门都没有。“那，有没有看不起病或是上不起学什么的？”
“小柔姐姐你不知道吗？我们看病、上学，队里都可以报销，不花钱的。”黑蛋儿认真道。
“啊？是这样吗？”林芷柔有点怀疑黑蛋儿在骗人，这年头不是很穷吗？怎么这些居然都可以不花钱？所以这年头最大的遗憾果然就是不能天天吃肉吗？怪不得大家都说这时候的幸福感比以后更高呢！
黑蛋儿鄙视她，“小柔姐姐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林芷柔也不生气，反而问道:“既然上学不要钱。那你怎么不去上学啊？”
黑蛋儿小大人似的说道:“上学没用啊，你们知青念那么多书，还不是要下地赚工分？反正都是要下地，还不如不上学，早早下地赚工分，少走十几年弯路。”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大家都这么的说啊！”
林芷柔竟无言以对。
她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文革期间，许多知识分子被打成臭老九，下放关牛棚，这是不争的事实。
她转移话题:“黑蛋儿，红烧肉好吃吗？”
黑蛋儿笑着猛点头。
“那你想不想每天都吃到肉？”
“想啊，当然想。”
“那如果你答应我去上学我就请你吃肉怎么样？”
黑蛋儿纠结了一会儿道:“上学一点儿也不好玩，可是肉好好吃呀。小柔姐姐，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上学呢？我上不上学，对你没影响呀。请我吃肉，你不是吃亏了？”
那当然有影响了，林芷柔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