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言凝目盯了良久,一切只是基本招式,却不难看出夭夭在刀术上更有天赋,柔只是她虚晃的一面,杀招只在刀上,夭夭对敌时有狠劲儿,可他从未教过夭夭刀法,不知她是从何处学到的。
台下观众鼓掌声不断,没有英雄身但不缺英雄志,一个族群若懂得忍辱负重卧薪尝胆便能生生不息,他们像一头巨狮尚在沉睡中,而有人道出了他们的渴望。
时间回到第一场比赛,最高的看座阁台上坐着一青年,阁台四周围绕着珠帘,将里面的景象虚虚遮着,男人侧脸上长着淡绿色凹凸不平的花纹,丹凤眼生的阴狠,看着台下吟诗作赋的夭夭,眼神炯炯。
“原来是跑这儿来了,去通知国主”
男人向身后一人摆了摆手,目光又回到夭夭身上。
夭夭被领到了茗烟阁最高的一层,这层只有一间屋子,屋子里媚香扑鼻,刺激得夭夭直打喷嚏,溪言却在屋门口被拦了下来。
“公子不是想让您徒弟当城主夫人吗?今夜正是良机”
溪言冷眼瞪了下鹿妖,推开她直往屋内走,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哎,城主大人只许一个人进去,公子快出来啊,否则城主会怪罪你的”
鹿妖不断拍打着房门。
屋内香气缭绕,彩灯闪烁,直晃得人头晕脑胀,溪言也略感不舒服。
“师父”
“和以前一样,我缠在你手腕上”溪言说完便化作一条细小白蛇,缠在夭夭细腕上一动不动。
夭夭莞尔,相处久了她发现师父的真身有时还蛮可爱的,她用指尖轻触溪言的蛇脑袋。
夭夭在这房间里呆坐了片刻,便听到屋外的交谈声。
“城,城主,她的师父也在里头”
“师父?她还有师父!”被叫城主的男人话音里明显有惊讶。
“你先下去罢”
“是”
待轻盈的脚步声走远后,门外男人的声音又响起。
“属下参见夫人”
夭夭瞪大眼睛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她上前开门。
只见门前弓腰站着一个青年,脸上坑洼,其貌不扬。
“你,为什么要叫我夫人?”
男人抬头盯着夭夭打量片刻,和那画像上的一般无二,该是国主夫人的样貌没错,只是她的表现,也对,国主吞并周围大小城池也只不过是这几个月的时间,夫人不认识他也在所难免。
“小人是夜魔国主的属下,自然要称呼您为夫人”
男人恭恭敬敬。
这句话乍如晴天霹雳让溪言差点晕厥过去,夜魔,夫人,还有什么难猜的,他缠紧夭夭的细腕,气得蛇鳞炸起。
夭夭吃痛闷哼,只当是师父催促她办正事儿。
“你是玉蟾蜍吧?”
“是,夫人见过我?”玉蟾蜍语气欣快。
“那就是了,你进来吧,我想问你一点事情”
夭夭借梯上爬,瞧着玉蟾蜍对她的态度还算不错,便想尽快解决这件事。
屋内焚香叫夭夭用茶水浇灭,彩灯也被她关掉,换上了烛火,在套问信息时夭夭还是喜欢在昏暗的环境里,这样才不会让对方察觉她脸上的表情变化。
“夫人请问”
“别叫我夫人,我叫桃夭夭”夭夭坐在玉蟾蜍对面。
玉蟾蜍一脸困惑,据他所知,国主夫人名叫潋纹。
“敢问夫人可是狐妖?”
“是啊”
玉蟾蜍放下心中疑惑,既是狐妖,又是这般相貌,或许不会有错,只等国主前来确认一下。
“你们把挑选出来的少男少女送去哪里?”
“夫人莫非想吃?”玉蟾蜍惊道。
“不,我不吃人,你吃吗?”
夭夭问得玉蟾蜍一头雾水,蛤蟆精不吃人吃什么。
“属下吃,只是”
“所以你把那些少男少女送去哪里了?”夭夭咬紧后槽,语气不悦,玉蟾蜍愕然,不知夭夭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但惧怕夜魔能力,他还是答了
“供上来的人先是我选几个留给城主享用,然后才是我以及城里的其他妖”
“夜魔也吃人?”夭夭惊怒。
“夫人,你不知道吗?国主不是妖,自然不用吃人,是靠吸食生魂死前怨惊惧恨苦恼怒而存在的”
玉蟾蜍停顿思索片刻,毕竟作为与国主同床共枕的妻子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
“夫人,您不会…失忆了吧?”
夭夭没有回答他,只琢磨着夜魔既不是妖也断然不会是人,甚至真身连实体都是模糊的,现在她已经确定了梦里那个黑胶就是夜魔了。
“所以你们把那些人送给夜魔,而他不吃,让属下们吃,他吃的是他们死前的痛苦,那你们是怎么吃掉人的?”
夭夭猜想夜魔一定不会给这些人一个痛苦的死法,否则仅仅一个惧又怎么会喂得饱他。
看夭夭的情形,玉蟾蜍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了,国主夫人一定是失忆了,但他也不避讳夭夭的问题,毕竟这些是人尽皆知的事。
“用人的说法应该是…凌迟,五马分尸,金瓜击顶食脑花,菹醢包子,挖心,切肝,还有…炮烙、脆肠、风干肉、炭烧婴、三吱儿也就是生吃,还有…哦,对了,铁板稚……”玉蟾蜍答得随意,仿佛已经见怪不怪了。
玉蟾蜍讲得很细节,甚至乐在其中,似有虐杀的快感,夭夭有想吐的冲动,愣是生生忍住了,手段残忍,做法恶心,为什么会恶心呢,若是放在任何一个被饲养用来吃的动物身上,难道就不会恶心了么?
夭夭听不下去了,抬手阻止玉蟾蜍继续说下去。
“师父,可以了”
“夫人?什么师”
话音未落,溪言已经在玉蟾蜍脖子上挂上了一个银色项圈,化为人形站在夭夭旁边。
玉蟾蜍此刻还仍处于懵逼中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无措看着夭夭。
“夫人,您这是”
玉蟾蜍提了提脖子上的项圈,却根本卸不下来。
“别叫她夫人”溪言施法收紧项圈,玉蟾蜍顿感窒息,表情因痛苦而显得狰狞。
“夫,”只说了一个字,玉蟾蜍已然痛不欲生,气息微弱,脖子上被勒出一道明显的血痕。
“姑娘救我,我乃太寰星君……”
溪言骤然停下手中的动作,收回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