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永璜错了!永璜不该听信谗言,以至于让皇额娘气着卧病在床。”
“你还敢说!去,去给你皇额娘跪着,好好反思一下,想想这么多年来她对你养育之恩可曾做假!”
…
琅嬅听着外头弘历对她的维护之言,心头一阵暖意涌起,一世夫妻,也算不枉。
“素练!”
“娘娘,您就躺着吧,别起来操心了。”素练进来以后,跪在床边,又说,“您吩咐!奴婢一定尽心。”
“去查,把这个人查出来!”
“是,奴婢就是掘地三尺,也会把这人给找出来。”
“是。”
琅嬅受此一遭,墨兰也被扰得不得安宁,皇后之下是皇贵妃,皇贵妃未立,便是贵妃,
她是皇后之下唯一的贵妃,这次的事情首当其冲指向她。
“秋收姑姑,去查!看看是谁给墨儿泼脏水!”
“是。”
墨兰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从来就只有她给别人泼脏水,怎就有这么个人冒出头来给她泼脏水了呢?!
“墨儿怎么哭鼻子了?再哭可就要变成花脸猫咯!”
弘历进来时,见墨兰趴在软塌上哭泣,揶揄地说着逗她开心,墨兰听见弘历的声音,起身一把扑进它他的怀里,
“都火烧眉毛了,弘历哥哥竟还有心思取笑墨儿!也不给墨儿好好想想法子,想想究竟是哪个歹徒,如此害墨儿。”
弘历给墨兰擦擦眼泪,情感上,他怜惜墨兰,可理智上,墨兰确实有嫌疑,他冷静说:“怎么了?”
墨兰哭着看向弘历,可怜巴巴地说:“今日墨儿听到有仆人说,是墨儿指使人告诉大阿哥,是皇后害了已故的哲妃!可墨儿真的没有,皇后宽和慈爱,有爱嫔妃,墨儿与她相处得挺好的,怜惜她都来不及,又怎会气她?”
她可指着琅嬅长命些的呢。
“墨儿已经让秋收姑姑去查了,弘历哥哥也得好好查查还墨儿清白!”墨兰哽咽着说,她又说:“盛氏一族虽然被抬旗,可是天然就比不上出身后族的乌拉那拉氏,
若墨儿当真出手,来日被查出来惹一身骚不说,还给娴嫔做嫁衣裳,墨儿是傻了吧唧不成?!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做妖了?!”
“是,可不就作成花脸猫了?”
弘历轻笑一声,给墨兰擦眼泪,心里却想,这件事情里,如懿究竟掺和多少,她究竟有没有问鼎后位之野心。
墨兰听着,羞赧地轻捶弘历的胸膛,笑着闹着就把嫌疑给摘了下来,见弘历眼中不复探究之色,她知道这件事情便过去了。
弘历憋了一肚子火气,在看着墨兰可怜巴巴的样子时彻底释放,他一把把墨兰拦腰抱起,朝着内室走去…
夜深人静的时候,弘历撑着头,看向旁边昏昏欲睡的小女子,忽然开口说:“墨儿其实即便是你,弘历哥哥也会替你掩饰一二的,弘历哥哥只庆幸,不是你。”
墨兰听后,猛然睁开眼睛,起来侧身看向弘历,皱起眉头说:“弘历哥哥怀疑墨儿?”
“说不怀疑是假的。”
弘历起身搂住墨兰,他解释说:“若这件事不查清楚,来日对你的影响很大,背后之人此行一箭三雕,一来气坏甚至气死皇后,二来给墨儿你泼脏水,三来……”
铲除异己。
他如此缜密的心思,藏在他的后宫里着实屈才了。
“墨儿明白,就是明白,才任由弘历哥哥怀疑!可事急从权,弘历哥哥以后别在怀疑墨儿了!墨儿受不住,墨儿只要一想到弘历哥哥怀疑墨儿,墨儿就…就恨不得早早死了!”
墨兰说着,眼角便流下伤心泪水,看得弘历心都要碎了。
“墨儿冰清玉洁,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是我的不是!”说着,弘历便给墨兰赔罪道歉,又承诺给她诸多珍宝,才勉强平息墨兰的怒火。
在弘历、琅嬅与墨兰共同查处下,很快便找出了散布消息的来源——一个在外围洒扫的小宫女,
线索早就已经被断了个干净,只有这个被推出来地替死鬼。
只是百密一疏,毓瑚在小宫女的住处搜到了一只御赐簪子,经查,是海贵人身边的叶心的。
叶心被拉去杖毙,一时之间,海兰身边服侍的宫女人人自危,生怕成为下一个“叶心”。
琅嬅恼火极了,线索到了叶心这儿吵断了,可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是海贵人做的,
甚至是娴嫔做的!
没有证据,叶心直接咬死是她自己出于义愤,才这么做的。
凤船里,墨兰一边给琅嬅喂药,一边说:“娘娘何必如此动怒?气坏身体不说,还正中那人下怀,何必呢?”
“本宫堂堂正正,如何能被这般泼脏水呢!”
墨兰放下药碗,给琅嬅擦擦嘴角:“海贵人身边的叶心已经换了好几个了,若是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娘娘如何应对?”
“本宫的身体本宫自己知道,本宫已经没什么时间奈何她们了,只盼着本宫去后,皇上不要立娴嫔为后。要不然,本宫死不瞑目!”
这次动怒,加速了琅嬅身体衰败,琅嬅恨极却无奈,她握住墨兰的手,恳切道:“妹妹,看在咱们同为嫔妃多年的份上,还请你照拂和敬跟和瑰!她们俩,是我最最放心不下的。”
“不必娘娘吩咐,墨儿也一定会照顾好二位公主,娘娘放宽心,病会好起来的!”
美人迟暮最是伤怀,墨兰看着曾经一脸明媚的琅嬅如今死气沉沉,不由得物伤其类,曾经,她也是这般,
熬油似的,油尽灯枯!
“好不了了,一口气上不来,也就那样。本宫从未偏心过谁,只是娴嫔非比寻常,若她为后,只怕各位姐妹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娘娘一定要好起来,庇护我们!”
“唉…本宫是不成了。”
一声轻轻叹息,道尽琅嬅无限悲哀,命不由人,身不由己,终究是无力回天。
屏风后,景瑟捂住嘴,悄无声息地流泪,如懿…
娴嫔!
是她害了皇额娘…
祸不单行,数日以后,蒙古求娶大清嫡公主,一时之间前朝后宫炸开了锅。
“这是要剜我的心吗?我这膝下唯有二女,和敬与和瑰两个都是天真烂漫的性子,如何能…能嫁到那样的地方?!”
琅嬅一边说,一边咳嗽,咳着咳着便咳出了血,丈夫疼爱,儿女绕膝,她渴望的温情竟如纸一般薄。
“琅嬅,你放宽心,朕定不让你们母女分离!”
琅嬅摇摇头:“不必了,皇上!身为公主为国效力是应有之义,不必为了臣妾,耽误国事。”
琅嬅看着弘历眉宇间的阴郁,善解人意道,她又说,“只是臣妾如今膝下只有二女,臣妾恳请皇上在京城建造公主府,不让和敬遭受风沙之苦!”
弘历见琅嬅强忍伤痛,一脸不舍,他不由得动容,柔声说:“好,依你!”
他见琅嬅如此善解人意,又想到前朝太后一系竟咄咄逼人,心生怒火,嘴上答应琅嬅,实际上他一压再压,如此便过了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