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姐,我…我何德何能…”
墨兰握住眼眶红了的明兰的手,说:“你是我妹妹!”
墨兰的笑容似乎一道光,照亮了明兰本就灰暗又摇摇欲坠的爱情,在这一刻,明兰原本准备放下齐衡的心,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她是真的想要与齐衡过一辈子!
就在墨兰安抚明兰的时候,如兰的声音隔着池塘传了过来。
“四姐姐,六妹妹,你们在聊什么呢?”
如兰说着,提着裙摆穿过池塘中央架起来的小木桥,走了过来。
看着两个兰悠悠哉哉,她心中甚是羡慕,气鼓鼓的说:“你们两个倒好,不用学习那什么劳什子规矩,我就惨了,穿着花盆鞋走路,学着学着,连路都快不会走了!”
“五姐姐,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明兰还没吊完书呆子,就被如兰捏住了嘴巴:“别念别念,这些日子,我可是听得够够的了,六妹妹,求你别说了~”
说着,如兰憨憨地笑着放开手,墨兰见此叹了一口气,大姐暂且不提,她们三个兰真真是像极了自家娘亲的。
她像娘亲那样温温柔柔,如兰则像极了大娘子那样直肠子咋咋呼呼,而明兰则把卫小娘的与世无争学了个底朝天。
明兰倒也罢了,有齐衡兜底,如兰可怎么办?难道还嫁那个一遭出息便纳妾的文炎敬,然后苦苦熬上二十年,等儿子争个诰命回来?
“听说,今年圣上会举行木兰秋猎,到时候五妹妹便可以到马上一展身手,解解闷了。”
墨兰柔柔地说,自从她吃了美容丸以后,整个人是越发仙气貌美,皮肤像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细腻无瑕,把墨兰本就貌美的容颜生生提升了八分,她说起话来温温柔柔,更让人欢喜。
“四姐姐取笑我,我哪里喜欢骑马,我喜欢的是捶丸。”
“不管是什么,能让咱们五姑娘开心就好!”
姐妹几个说说笑笑,一切的忧愁远离,盛家里是欢声笑语,喜庆连连,那边小公爷吊上了尾班车,榜上有了名,家里也是锣鼓喧天,大宴亲朋。
只有顾廷烨灰头土脸地落榜了,
虽然康熙没有让顾廷烨五十年不能科考,但明眼人都知道,顾廷烨在科考从文这条路上已经走到头了。
待墨兰得知顾廷烨的事情时,是她刚刚过及笄礼以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这时候墨兰才知道发生在顾廷烨身上的事情,一件都没少。
先是顾廷烨婚事被朱曼娘搅和,在顾廷烨与宁远侯大吵一架以后,
宁远侯被气得旧疾复发,当日便人没有了,顾廷烨背负气死父亲的骂名,而他心爱的曼娘在此时背弃了他,偷了银子带着昌哥儿跑路。
据长柏哥哥说,顾廷烨整个人消沉得不得了。
墨兰当然不可能让顾廷烨就此沉寂下去,顾廷烨可是一把好刀,用得好了,所向披靡。
“难为你们还肯出来送送我。”
顾廷烨遭受后母变脸背叛,又被赶出家门,正是天下之大无处可去,天下之大无一知心人的脆弱时候,墨兰央求长柏带她出来送一送顾廷烨。
当日,顾廷烨得知她被年羹尧伤得不良于行以后,大半夜潜入年府与年羹尧大打出手,最后鼻青脸肿地被赶了出来,
据顾廷烨后来跟长柏说,在盛家念书的时候,墨兰一手极好的点心让他感受到了家的温暖,而他与长柏之间不仅是知己更是挚友、兄弟,兄弟的妹妹就是他的妹妹,
为妹妹出口气,是应有之义!
墨兰听后,很是感动,便有今日一行,顾廷烨缺一个点醒他的人,为了还顾廷烨这份人情,也为了用真情套路顾廷烨,她必须来做这个点醒他的人。
“你既喊我一声妹妹,便是我哥了。妹妹送哥哥出城有什么不可以么。”
说着,墨兰从身后的云载手里拿过点心盒子递给顾廷烨,她知道顾廷烨在气死父亲这件事上是无心的,他心里充满了愧疚,
在这个让他心力交瘁的京城里,是待不下去了,倒不如到外面,天大地大,有一番作为。
“谢谢你们,我落魄至此,你们还愿意来送我,这份情谊,我顾廷烨记着了!”
顾廷烨眨了眨眼睛,把眼睛里想要落下的泪水逼了回去,他视为亲母的后妈想要养废了他,他视为此生挚爱的曼娘也背弃了他,
若非还有长柏跟墨兰来送送他,给予他温暖,在人人避他如洪水猛兽的时候,还愿意来,他已经颓废消沉,或许终其一生,都终将碌碌无为。
“仲怀,你切不可消沉下去,虽然眼下你处于困境之中,但是,一定会有拨云见日的那一天!而且,你还有个女儿,你还有牵挂。”
长柏拍了拍顾廷烨的肩膀,仲怀是个有大志向的男人,多年来苦读诗书,悬梁刺股,就为了有朝一日科考中举,
如今一切指望都没有了…
怎能不难受,而造成这个结果的,还是仲怀的同父异母的亲大哥。
可是,人不能永远沉浸在怨恨、悲伤之中,还是要往前看的。
“顾家的根在西南,其实,若仲怀哥哥愿意,可以到西南投军,以仲怀哥哥的能力,建功立业应该不难。”
“你是说…”
“弃笔从戎!年家那位…便是如此,仲怀哥哥比他年轻,未来成就必然不在他之下的。到那时,再回到京城,陈年旧事都终将掩盖,世人只会记得,你是个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怎知我会成为威风凛凛的大将军?”
“直觉!”
“……”
顾廷烨很是感动,抱拳弯腰行了一礼,与长柏临别一番,便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这时候,长柏见顾廷烨已经走远,他不赞成地看向坐在轮椅上的墨兰,说:“顾廷烨到底是外男,哪怕你们俩清者自清,也不好私底下见面。墨兰,你如今虽没过门,但已经是铁板钉钉的雍亲王侧福晋了!你可懂?”
“长柏哥哥,你不懂!”墨兰眼眸微垂,眼角染上些许红霞,她颦蹙眉头,柔柔说:“长柏哥哥不知道,当日墨儿听到仲怀哥哥大半夜跑到年家,与那恶人扭打一番,墨儿心里有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