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来人是为她收尸,那她认了!
可若是来寻她的,那这些人便能让她逃出生天!
搏一搏吧。
想到这里,墨兰颤巍巍地用手拔下头上仅剩的零星两三个发钗,扔到地上,以求那些人能够抬起头,发现她。
胤禛与盛宏这两拨人都在搜救墨兰,最后还是胤禛带去的侍卫率先寻找到了挂在树上狼狈不堪的她,当胤禛抱住一身血污,惨白着脸瑟瑟发抖的墨兰的时候,他被气笑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竟如此恐吓墨兰,也难怪墨兰会害怕成这样。
年羹尧害墨兰至此,当真该死!
“慎四,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墨兰啜泣着柔弱地靠在慎四肩膀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显得越发楚楚可怜,她似乎看救世英雄一般眼里心里都是慎四,又彷徨无助地说:“你怎么才来,你可知...可知...呜呜呜——”
其实,墨兰的身体已然有了好转,可是娘亲说过,一个男人的愧疚足以让女人成功地站稳脚跟,更别说这个男人对她还有着深深的爱恋,是以,她裸露出她的脆弱,她的伤势,她的无助,
把八分伤势展示成了二十分。
“抱歉,我来晚了!”
胤禛很难过,正应了林噙霜那句,只有笼住男人的心,才会让他感同身受,痛她所痛,感她所感。
他压抑着牙关紧咬,待稍稍平复以后才看向墨兰,他放在心尖上的女孩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受到如此伤害,就差些许,便魂归九泉,只是伤害已经造成,只能把千般愧疚放在心里。
“其实,只要你能来,我便高兴的,只是我太害怕,身上的伤又疼的厉害,才......”
墨兰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脆弱,听得胤禛不由自主地心里抽疼。
“哪里疼了?是不是摔着哪里了?”
“腿被打断了!”
胤禛一听,大惊失色,立刻看向墨兰纤细的小腿:“什么?!”
“年将军打断了我的双腿才把我扔下悬崖的,而且我还被喂了迷药。”墨兰顿了顿,又啜泣着说,
“年将军说,是我为了挤掉年小姐,故意制造塌方,要我一命抵一命,要我在恐惧、害怕中死亡,才能弥补年小姐的伤痛。”
她看向胤禛,眼里噙着泪,又有气无力地断断续续地说:“可是...我真的没有!我没有害她!我甚至连她是谁都不知道,那日,我是真的救人的...”
“我知道,我知道的,墨儿如此善良,怎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胤禛知道墨兰心善,本就没有怀疑过她,即便是她做的,又如何呢?排除异己还需要挑日子不成,挡路的石头终将要被搬开,被丢弃掉,
其实只要细细想想,就知道墨兰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盛家不过是三品工部侍郎,哪里有这样的能耐做下这样的事情呢?
人力、物力、时机缺一不可,事后还要善后,这桩桩件件,普通人家怎能做到?!
年羹尧脑子泡水了才想不到,
只是可怜墨兰遭受这般无妄之灾。
“我的腿现在疼得已经感受不到知觉,我是不是…是不是…再也站…”
不起来了?
“不会!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现在太医正在甘露寺等着呢,墨儿一定会没事的!”
胤禛看着柔弱无助的放在心尖的女人触着眉,小手无意识地捂住胸口,瞧着就是疼痛难耐,在烛光中,他看到她的裤腿被树枝刮破,本该白玉无瑕的小腿如今红肿得发紫,
情况不容乐观!
墨兰破涕一笑,仿佛把胤禛当成了救赎一般,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真的!”
说着,他便抱住她朝甘露寺的方向去,现如今下山恐怕是来不及的,她的伤势太过严重,随行的人里虽然有太医,可毕竟男女有别,还是甘露寺上的师太更方便些。
待墨兰被带到甘露寺的时候,盛宏还在苦哈哈地寻找,若非胤禛好心地放未来岳父上山,恐怕盛宏还要搜索一整夜呢。
“墨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盛宏得知墨兰被神秘男子救下,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怒上心头,墨兰可是要选秀的人,如今漆黑夜晚与男人共处一室,传出去,她的名声可就要没有了!
即便落选,以后她还能嫁什么好人家呀?
想着想着,他便脚步生风,走得飞快,朝着厢房走去,然而走进去才知道,没有最气人的,就只有更气人的!
他这个往日里乖巧懂事的女儿竟然依偎在陌生男人的怀里,小口小口地喝着不知道是温水还是汤药的玩意儿,瞧那你侬我侬的温情脉脉样子,
天爷啊,真是造孽啊!
墨儿怎么就这么不知避讳呢?
可是就在他说了上半句,下半句想要气冲冲质问“这个男人是谁”的时候,
野男人转过身来,竟然是…
是…
靠抄家出名的冷酷无边的王爷——
当今的地四子雍亲王!
这…
他怂了。
“奴才给…”
雍亲王请安!
梦幻的是,他还没跪下去,就听到雍亲王清冷中带有些许…拉家常的亲热:“起来吧,以后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束!”
“……”
什么?!
谁跟谁一家人?
盛宏糊涂了。
要知道,当今虽然有二十几个儿子,可是真正受到重用且年岁与能力相匹配的,就只有那几个,雍亲王便是其中之一,
太子被废以后,这位就被册封为雍亲王,又掌管镶白旗,正是位高权重又得器重,不知墨兰这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怎么认识这个煞星的呢。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