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飞机多,以前是一对一对的飞。我们用出这办法后,他们就是七八架的扎堆飞。”
“看见有烟的地方就往下扔炸弹!”
“呼啦一堆炸弹下来,也不管炸的准不准,反正就是炸!”
“炸的狠了,总能碰上两次准的不是?”
说到这,郑爱国的咳嗽声大了起来,咳得他都弯下了腰去……
老赵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帮他拍了拍。
江夏听的浑身燥热,嗓子眼也哽咽了起来。
铁军更是咬牙切齿,每铲一锹,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郑爱国支起身来,看着两人通红的眼眶,欣慰的笑笑。
“沮丧啥!他们有张良计,我们就没有过墙梯了嘛!”
“前面的火车头被炸的差不多了,老大哥那边就支援了这批131。正好有你说的这个自动送煤器。”
“这玩意一开,那灰烟,比我们用棉衣憋,还要大上几倍!再加上我们也不挂那么多车厢了,就挂那么一两节,拉起就跑!灵活的很!”
“大鼻子那个气啊!有次还跟我们撒了一堆的宣传单,诶,写的啥来着?老刘,你还记得不?”
刘红旗仍然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仪表。
“记得!”
“我们的炸弹,钢可以炸断,铁可以炸烂,抢修铁路的共军和员工们,你们还是不要白地流血汗和牺牲宝贵的生命吧……”
“哈哈哈!”三个汉子齐声蔑笑。
“呸!员工?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
“我们是铁道兵团!”
“我们是工人阶级!劳动者最光荣!哈哈哈~~~咳咳咳~!”
撒欢儿吼了一阵的老兵们,又恢复了平静。
郑爱国坐回了司机位,让刘红旗开始吃饭。
饭间,刘红旗又给两个小伙子讲述了什么叫“顶牛过江”、“什么是分段转运”。
这些后勤战士们独创的秘籍,尽力的保证了前方战士后勤需求的最低标准线。
不过,刘红旗说得最多的却是抢修铁路的其他战士。
“没他们抢着铺铁轨,我们开火车的就是个瘸子!”
“一开始,大鼻子白天炸,他们傍晚的时候就开始修。修到深夜,路通了,我们就趁着夜色上路。”
“后来大鼻子加大了轰炸力度,经常是七八架飞机炸一条线。这样等到傍晚修,那指定来不及。他们就抱着钢轨、躲在路基和林子下面,炸完了就上!”
“可那狗日大鼻子,心思多毒啊!见炸不垮我们,他们扔子母弹!”
“你们知道子母弹嘛?”
江夏点头,泪水滴滴散落:“就是那种里面包含很多小炸弹的玩意。有些还装了延时印信,过段时间才爆!”
“诶!战士们糟老罪咯!一开始都以为是哑弹,把它扔到旁边就没管,都忙着搭铁轨去了。谁料,半夜它就爆了。一列运兵车正好从那过……诶!”
刘红旗斑驳的大手轻轻划过江夏脸颊,抹去那丝晶莹。
“后面,战士们知道这是个要命的玩意,都加倍的小心处理。可这破东西实在太多了。”
“而且这玩意也怪,有些木棍一捅就爆,有些非得人靠近了才爆。”
“为了保证行车,他们干脆就自己滚了过去……”
江夏大哭。
郑爱国听着,紧咬着牙,狠狠地拉响了汽笛
“呜~~~~~~~~~”
汽笛响彻青山。
青山上松柏根根挺立。
清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冲锋陷阵的英雄我们铭记,但也请不要忘了那支血性铁骨的“隐形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