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哟,这下子众人都不客气了,每人夹了一小块,都品尝到了那软烂的感觉。
最开始的张教授刚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锅里的肉就见底了。
小老头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给自己倒了一碗乳白的肉汤:“多乎哉,不多咿!”
师娘看了好笑,把给江夏留的那份也递了过去。
“张老,这还有哪!慢点吃。”
“嘿,得嘞,呈您的情,小老头多久没尝过肉了!”
就在小老头感叹的时候,一个中年人提着个菜兜子挤进人群,看着小老头嘴角的肉沫,惊讶道:
“爹!您吃肉了!”
小老头抬眼看了下自己儿子,“多稀罕,平常不吃,那是我嚼不动!诶,你今天咋回来这么晚?”
“买肉!前面新开的点,我排了个第一!还想给您买罐奶粉的,可惜排到就没了。”
说着,中年人看向师娘:“大姐,能用下您这锅不?我爹这都入了两次院了,医生老说营养不足,可他又嚼不动!这下好了,他终于开口了!”
“这样!用次您的锅,剩下的排骨都给您!”
师娘自无不可,锅嘛,做出来就是给人用的!
不过这说法,可有些让人不快。
没等师娘开口,小老头挥着拐棍把那中年人敲了个满头包。
“咋跟大姐说话的?你是不是跟洋人谈判谈糊涂了,有这么跟邻居生份的嘛!”
“全煮咯!让大伙都尝尝大姐的‘麒麟子’弄出来的好东西!”
“嗨!赶紧把老李头也喊下来,他嘴巴被崩了半边,也是许久没尝到肉味了,赶紧喊他下来吃吃!”
中年人摸了摸满头大包:“爹,这说法可不对。大姐家孩子弄出的是这口锅,应该是尝锅煮的肉!”
“李团长嘴巴也不是被崩了半边,而是下牙床被穿了个窟窿。”
“嘿!你还搁我这咬文嚼字!”
见老人又扬起拐杖,中年人抱头鼠窜,但还是不忘回头补充句:“爹,外事谈判就得咬文嚼字!那帮金毛可贼着那!”
“大姐,刚对不住了,我自个打自个!”
说着,楼道口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
师娘轻笑一声,转而安慰起小老头:“张老,您也别动气了。那帮澳洲人可傲气了,小张估计都被烦透了!”
小老头也是愤愤的哼了一声:“一群罪人之子,何来傲慢之由。不过是趁我华夏遭罪,趁火打劫罢了!”
“买他们点粮食而已,还想乱伸手!不知死活!”
另一位老者,手里端着碗肉汤就走了上来:
“就是不知死活,当初老子还以为他们是英国人,缴了旗子一看,他娘的没见过啊!”
“后来一问才知道,是澳洲的。”
另一位老人见这边聊得开心,也凑了上来。
“嗨,那是你没看到战俘营里,这帮子澳洲人还敢着去伺候他们宗主国的人,骂都骂不走!”
“哈哈哈,想当年……”
老人们聊得兴起,干脆围着那高压锅坐了一圈,各自遣人从家里端来了吃食,搞得跟篝火晚会一样。
夜已寒。
但高压锅的温度,还是让这不大的地方带上了一股暖意,特别是打开锅盖的瞬间,白雾腾起。
浓浓的肉香将老人们包裹住,仿佛在说,累了,就歇歇吧。
回家就好,归来就好……
挺温馨的场面,但是却让江夏见了冷汗直冒。
感谢石景山靠谱的钢材,感谢刘海中靠谱的手艺。
但凡一点不对,江夏估计自己都会被挂在城楼了。
风干了都不会有人取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