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的话让陈循闭上了嘴。
朱祁钰这一个月来一直都是如此,言语上总是会攻击一些忠臣,但始终没有任何实际上的责罚。
同时,也会哄着王直等人。
甚至一度有很多朝臣都看不起朱祁钰,认为朱祁钰是担心他们再次提出迎还朱祁镇。
但只有于谦明白,朱祁钰并不像看起来那般简单,时常也会出言力挺朱祁钰。
“禀皇上!”
“臣按照皇上的要求,在四方灾地皆设立了医学院,工学院。”
“已经吸引大量灾民入学。”
“同时,吸引青壮参军,目前已招收兵士十一万三千余人。”
“嗯。”
朱祁钰满意的点了点头,想也知道去灾区招兵应该很容易,基本上应该是一拥而上,一个月能招到这么多青壮年,足以见得到底有多少人活在灾情当中。
而如果不招兵,恐怕这十一万三千余人有一半会死在灾难中,而另外一半,或是成为叛军,或是强盗亦不可测。
“皇上!”
王直闻言,再次开口,道:“我大明朝国库空虚,且近年来尚无动兵之举,无故招了这么多兵甲,且不拖累国库?无饷银与兵,只能增加赋税,其不拖累与民?”
“何况,臣认为,不过是一群难民,招为兵士也不会为国尽忠,他们的眼里也就只有那一口吃食。”
“倒不如,还民与耕,积累粮食,助灾民更快走出灾情!”
王直的话听起来永远都是那么有道理,但仔细分析就全是放屁。
他当然是害怕,国库没钱了还要拿江南商贾开刀,退一步讲,招上来的大量兵役,兵权又不会落到他的手里,他自然不允。
这便是文臣误国的原因之一,说得好听,做的恶心。
王直话刚刚说完,户部尚书金廉便一步上前,道:“禀皇上!”
“臣认为王大人所言有礼!”
“民以食为天,以兵役赈灾,于民于国皆无利益。”
“况且,四方灾变,百万亩良田颗粒无收,今年的税收又是一大难事,兵者无饷,且不生叛?”
“如今我朝国库,已难以支撑平叛之举,望皇上三思而行!”
又一个放屁好听的。
但对此,朱祁钰唯有大手一挥儿。
“朕累了。”
“退朝,明日再议!”
将兴战事,乃是国家机密,整个朝堂除了朱祁钰和于谦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也不需要第二个人知道。
朱祁钰起身离开,满朝文武议论纷纷。
“这么多兵,如何是好啊!”
“朝廷没钱啊,这么多兵不把朝廷拖垮了。”
“于少保!”
“你糊涂啊!”
其中不乏有一些人冲于谦来了劲,但于谦眼观鼻,鼻观心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而是来到了朱祁钰的寝宫。
“禀皇上!”
“臣有罪!”
于谦跪在了朱祁钰面前,朱祁钰只是挑了挑眉,问道:“何罪之有?”
“皇上交予臣五百万两白银用于吸收灾民。”
“按兵饷,粮草,武装等计算,臣应当吸纳五万难民为兵。”
“但臣……招收过量,为国增负,臣愿领责罚!”
“嗯。”
朱祁钰点了点头,他既然能交给于谦去做,自然也知道于谦会怎么做。
“所以你今天当朝说出这些话,是为了让朕从文武百官的身上想办法?”
“陈循……弹劾王直是在跟你打配合吧?”
于谦也不装,道:“是!”
“臣认为,王大人还能为天下苍生,向江南商贾集资!”
朱祁钰笑了笑,道:“不必,不日朕自会将粮饷交付与你。”
“你需要做的,只是替朕打造出一支王者之师!”
“不吝赏赐,提升奖励制度,提高抚恤金,告诉所有军士,只要他们肯为国卖命,便可出头!”
于谦听后诚心叩首,高呼道:“臣!”
“领旨!”
但随后,于谦起身便又道:“臣还有一事禀告皇上。”
“说!”
朱祁钰看向于谦,于谦深吸了一口气,道:“招兵的事儿还算顺利。”
“但学医院,工学院以及赈灾等事宜,进展却十分坎坷。”
“尤其是赈灾!以及修河二事,不仅进展缓慢,而且大把大把的银子砸进去了却看到多少收获。”
“臣认为……”
“有人贪污!”
朱祁钰笑着点了点头,这他早就料的到。
就算是没有太仓守军这件事儿,明朝的官员也始终都在贪污,如今太仓守军让他们大出血,他们自然会饥渴难耐的收刮民脂民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