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哼着小调刚走出午门外,便听到了有人在午门口抱怨当今皇帝!
“这就算是早朝了吗?”
“他听什么了?”
“三征麓川的战事掏空了仁宣两代积攒的国库,如今大军刚刚返还,还要派十几万大军去平苗乱?”
“我就守在这,他不见我,我就不走了!”
朱祁钰顺着声音看去,顿时一愣。
因为站在午门外的不是别人,正是五十一岁的兵部侍郎,后来的大明少保,景泰朝第一权臣!于谦!
“唉,随你吧!”
与于谦聊了几句的大臣拂袖而去。
于谦依旧不管不顾,昂首站在午门前!
没穿越前,李长健对大明这位于少保其实心里还是很好奇的,但穿越后,结合了朱祁钰的记忆,他对这位于少保也有了不少的了解。
史料记载的没有错,于谦一生都在行忠臣之事!
他刚正不阿,可这种人,实际上在朝堂中是混不开的,多数会被人当枪使,也没少干顶撞朱祁镇的事儿。
例如眼下,正如于谦所说,英宗三征麓川,几乎打空了大明的国库,但却打服了麓川!
眼下湖,贵两地爆发苗乱,英宗大手一会儿,便派靖远伯王骥带着刚从前线拉回来的十几万部队前往。
实际上,作为一个皇帝,英宗平乱护边没有错,且三征麓川算是成功的,可大兴兵事也会造成兵部,户部的压力,导致赋税苛重,百姓叫苦。
最重要的是,英宗做这个决定,根本不与六部商量,导致君臣思维不能达到统一。
“于先生。”
朱祁钰缓步来到了于谦身前,于谦也只是瞥了一眼朱祁钰,便问道:“郕王何事?”
侍奉三朝明君,于谦以死谏出名,即便是对待成祖朱棣,于谦也是敢说敢谈,面对朱祁镇,朱祁钰这样的小辈,自然也不会恭敬到哪里去。
而如此,于谦和朱祁镇的矛盾自然也就说得通,一个是极为自信的少年帝王!
一个是倔强到骨子里的三朝老臣,可以说,他们之间,互相瞧不起。
“没事儿。”
朱祁钰一笑,道:“只是觉得靖远伯部队已经开拔,于先生依旧死谏没什么意义。”
于谦瘪着嘴,依旧倔强,道:“怎无意义?”
“这天下并非他一个人的,这么大的决定,不与六部商量,也不问六部情况,好大喜功,说干就干!”
“既然如此,还要我们这些臣子做什么?”
“所以……”
朱祁钰笑着问道:“究其根本,先生还是生气,皇兄专权跋扈,没有跟你们这些大臣商量?”
于谦横了朱祁钰一眼,冷声道:“我是为了大明千万百姓所虑!”
朱祁钰浅笑,道:“难道湖,贵两地的百姓,不是我大明臣民吗?”
于谦还想说些什么,但朱祁钰抬手打断,道:“我明白先生的想法,轻重有较,理应舍小为大,可相比较民生,大明之威同样重要!若一方叛乱不制止,其他边关有样学样,我大明当如何应对?”
“这都是你们为了天子脸面找的借口!”
于谦并不买账,继续道:“古往今来,强大的王朝多不胜数,汉武帝穷兵黩武,霍去病封狼居胥!难道边关就再无战事了吗?”
“也是。”
朱祁钰无奈笑着点了点头,但他并非认同于谦的说法,只是放弃了与他争论。
毕竟每个人所在的角度不同,大明朝的官员,多不在意外交,因为在大明王朝,几乎周边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们的力量。
若非明朝自己人搞自己人,后续也不会走到那样的结局。
所以,他们自然也就从不考虑,大明王朝四个字,对于外邦应该是存在多少威慑力。
而他的想法,也符合景泰年间克服经济制度中的积弊,劝课农桑,保护小农经济,安定民生,发展生产等做法。
“你也觉得有理?”
于谦问道。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