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让你想起一点事情?”赵羽掏出一块碎银,在手中把玩,“记得的多,银子就拿得多;记得的少,或者想骗我,板子就挨得多。你自己选吧!”
苏海棠见状,不满白了他一眼。
这次,赵羽也从她那秋水般的眼眸中读出了信息:钱钱钱,怎么事事都想着银子开道?
他微微一笑,同样以眼神传情:法子不在新,管用就行。
当然,对方能领悟多少,就看她的悟性了……
果不其然,乔老七那乌眼珠见了白银子,视线一下挪不开了,记性也一下打开了,别说当晚之事,恐怕三岁尿炕都能想起来。
“我记得,当时那对夫妇敬酒,有一缕惨绿之气地底冒出,应该就是那鬼物。”他努力回忆,面有惧色。
“从地底冒出?”苏海棠看一眼老乞丐,面露怀疑。
鬼物无形无相,可上天入地,可翻山过河。
可鬼物穿透实体时,对自身会有消耗,远不如在地上飘行来得轻松。而且,一般情况下,鬼物虽能飞天遁地,却会选择贴地飞行,原因无他,——生前习惯罢了。
“你这老鬼,莫不是为了骗钱,在信口雌黄吧?”付乘风骂骂咧咧上前,作势要踹。
“几位大人,小人对天发誓,绝没有撒谎!”乔老七慌忙举起右手,赌咒发誓,“当时,我居高往下看,看到夫人的绣花鞋上冒出绿光,当时还想,这是哪里的猫眼绿,竟能如此晃眼?”
众人都皱眉,大惑不解。
唯有赵羽,一脸波澜不惊。
他似乎有了某种猜测。
赵羽淡淡地道:“我想,他说的是真的。”
“怎么说?”苏海棠望向赵羽。
“几桩厉鬼附身案都是众目睽睽下发生,却无人得见鬼物是怎么来的,只见到受害人突然就被附身了……”赵羽摩挲下巴,“如果是从地底冒出,这就合理了。”
苏海棠也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冲老乞丐道:“你继续说。”
“我就见那夫人伸手一抓,抓透那老爷的胸口,将心掏了出来了,那血流的……”乔老七似心有余悸,但并无太多恐惧。
他的胆子果真不小。
“当时,所有人全跑了,夫人也没追,随意找了张桌子坐下,给自己斟了杯酒,喝了一口。”乔老七描述着场景,“刚入口,她就吐了出来,似乎酒水不好,露出嫌恶之色,随手还把酒壶给砸了。”
这或许是个线索!
赵羽、苏海棠交换眼神。
“后来,鬼物离开,夫人则晕倒在地。”
“我也本想走的,但架不住实在太饿,就下去取了些肉食。我见那鬼物对酒水似有厌弃,也怕酒中有什么,就不敢碰酒水了。”
“哦?你不是不爱喝酒啊……”赵戬一幅惊讶模样。
“当乞丐的,哪有不爱喝酒的?”乔老七苦笑,又舔了舔嘴唇,“尤其到了冬天,只有酒水能暖肠胃。”
赵戬望向自家弟弟,那意思约莫是:你的推理也有不准的时候?
“大哥,这是推理,不是算命,你以为我掐指一算,就能百灵百验?”赵羽哭笑不得,认真地道,“但凡查案,都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一众捕快闻言,都是肃然生敬:就探案而言,此乃至理名言也~~
“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线索。”赵羽掂量着银子,一丢,一接,“即便是你主观的想法,也可以。”
老乞丐的眼珠子,也跟随那银子七上八下。
他迟疑了下,小心翼翼地道:“大人,老朽感觉,那厉鬼像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