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额角跳了跳,虽故作淡定,笑容却有些勉强。
自家这位大哥,说聪明吧,不懂人情世故,尤其对言下之意,那是听不懂一点;说愚钝吧,从鲁提携那顺来的佛偈,自己只说一遍,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这句佛偈,只是他急中生智来应付大伯的,被自家大哥这么当众诵读,就感觉脸上发烧了。
看来,日后行事还是得谨小慎微,否则,你不知道明天和社死哪个会先来……
赵羽叹了口气,自我告诫。
赵戬则谈兴上来,又说起了昨夜的“银票失窃案”。
“昨晚?那是什么案子?”苏海棠终归没按捺住好奇,问了一句。
这才一晚,能破什么案?
她难免怀疑。
赵戬也不惯着,口若悬河,一口气和盘托出。
众人听完赵羽靠打碎一尊神像,破一桩迷案,精神上又遭受一轮巨大冲击,都有些麻木了,表情呆滞。
竟能以如此手段破案?
简直匪夷所思!
赵戬的性格,大多数人都知道,不会说谎,甚至不懂春秋笔法,不会添油加醋。
这桩案子,也的确逻辑通顺,前后自洽。
众人都称奇不已。
而苏海棠神情异样,眼波不住在赵羽身上打转。
某人背负双手,含笑不语。
他心知,在这关头,只需笑纳崇拜目光就行,无需刻意言语。
自吹自擂,反而落了下乘。
孔夫子不是说过么,无形装逼最致命。
“咱们赵捕头,莫不是被什么邪物夺舍了吧?或者,干脆就是妖物化形?”付乘风半开玩笑,借此表达自己的惊讶。
“绝没有。”殊不料,赵戬摇摇头,一本正经地认真回答,“二郎回家跨火盆,火盆里烧着破邪真解符,任何妖魔鬼怪都无所遁形;还有,昨晚我们针扎他的脚底板取血,血是红的,也没有一丝邪祟气息。”
赵羽闻言,嘴角不由抽了抽:我说怎么一大早起床,脚底板有些疼!
他反而释然了。
自家大伯固然宅心仁厚,可宅心仁厚也不等于傻,防人之心还是有的,否则哪里守得住这偌大的家业?
……
回城。
苏海棠继续安排,又几名捕快分散,各自去寻各处的地头蛇。
他们几个,则去见最为重要的一位。
“咱们是去哪?”赵羽紧跟着少女脚步,问了一句。
“金钩赌坊。”苏海棠惜字如金。
“赌坊?”赵羽眨了眨眼,疑惑道,“咱们不是该去见见城里的丐帮分舵舵主吗?去赌坊做什么?”
“分舵舵主?赵捕头,莫要臆想一些不存在的东西……”苏海棠杏眼瞥了对方一眼,皱眉道,“开设赌场的,正是本地的丐头。”
“丐头?”赵羽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苏海棠懒得解释,给付乘风使了个眼色,示意由他来传道受业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