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恕我直言,他们都是多大人了,大可以为自己做的事买单,乔姑娘何必揽在自己身上?”
“再者说了,李相夷好歹是你未来夫君,那肖紫衿算你什么人,值得你替他委屈道歉?”
乔婉娩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怼,一时大脑空白。
叶姑娘的话听着十分不客气,但细想下来还偏生还不好反驳——真是跟相夷生气时蹦出的诛心之言一模一样。
相夷若是气急,说话也是如此刻薄伤人,但从未对着她,所以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下意识说:“不,不是……”
“乔姑娘,我不知你有没有朋友——但你若是真心跟我交朋友,为何不在他们公开为难我的时候替我辩驳呢?你私下里找我,放低姿态替他们道歉,无非是在人前保住他们的面子,又在人后消除我这个隐患,亲疏远近分的这么清,谁愿意做这个次人一等的‘朋友’?”
“我是缺朋友,但不缺饭搭子。”她说着便当她的面合上了门,“乔姑娘请回吧。”
她在院外呆立了一盏茶,才想起提步往回走。
那晚跟在她身边的是阿柔,人如其名,比较内向,也被彻底说懵了,想安慰她都找不到词,半晌磕磕巴巴来了一句:“姑娘您……别跟她一般计较。”
她只摇了摇头道:“我不生气……相反,我觉得她这样……”
很有意思。
虽然第一面不愉快,但她从中看出叶灼是个非常特别的人——跟石水差不多年纪,心性却直追相夷,说话直白犀利、不留情面,但也一针见血。
跟她相处反而比跟相夷、紫衿相处容易。
她有话直说,你也就不必藏着掖着。
她喜欢戳穿别人,那你也不必强撑着演戏。
所以这次她略去了那些虚礼,存了与她平等相交的意图,准备好好谈一谈。
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说话,为免横生枝节,乔婉娩干脆支开了阿桃让她去远处等着。
“我知道近日四顾门在传一些流言,但不知你听到了哪些。”叶灼语速极快道:“我一个一个说。”
“流言的源头应该是鬼手唐恒,他当众说我是李相夷的女人,然后被李相夷封了哑穴没说出后半句缘由。”
“事实上,他如此推断是因为看见我使扬州慢救人。”
“而李相夷教我扬州慢纯粹是因为他跟我打赌,一时大意输了。他觉得没面子跟别人说,天下第一比剑输给个不会武功的小姑娘,所以藏着掖着没告诉你。”
“当时李相夷封他穴道也不是因为心虚,他那时心思全在逼问解药之上——这件事是我对不住你,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我会扬州慢,也确实有意叫人误会我跟李相夷关系不一般。”
乔婉娩‘啊’了一声。
“我武功不济,查这个案子又惹了不少仇家,所以我想关键时刻若用扬州慢打对方措手不及,敌人或许以为又是李相夷在旁埋伏,能保我一次性命。”叶灼坦然道,“别人的感情自然没有我的性命重要,何况我还是为他查案才涉险。”
“此事本该他及时跟你解释,但我想他应该解释不清,所以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