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还没有遇见小姑娘的前面的二十几年里,小姑娘怕是都是这样,被打压着长大的。
顾凌晏真的庆幸,项翛年这么些年,还是顽强的,存活下来了,并且……成为了一枝,自泥泞当中,生长出来的,明艳的伯利恒之星。
“吸……安安啊,你说,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怎么就有那么些人,这么喜欢……欸……吸,你和乐乐在这里好好待着,过两天,等家里都安装好了,我和允初姐,再来接你们啊。”
带着些微的鼻音,项翛年蹲在地上,揉着安安这些天来,愈发蓬松和圆润的大屁股,声音闷闷地叮嘱道。
背对着门口,低垂的脑袋,散落的碎发遮挡住了她的神情,连正面对着她的安安,都看不真切。
但嗓音中的低落,不论是在屋外的顾凌晏,还是在屋里的安安和乐乐,都听出来了。
小动物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它们会在感知到同居人情绪的不对劲的时候,用最直接也最直白的方式,去哄同居人开心。
在听到项翛年鼻音的时候,在猫爬架上,这里抓抓,那里磨磨的乐乐,耳尖一动,立马警觉的,看向了在地上蹲着的项翛年。
观察了一会儿,不再犹豫,乐乐几个跳跃,来到了项翛年的身边,开始挨挨蹭蹭,用它圆润毛绒还热乎的小脑瓜,去蹭项翛年的手。
不仅如此,乐乐见项翛年“不为所动”,直起身子,双爪撑在项翛年的膝盖上,开始往项翛年的脖颈和脸,不断“脑捶攻击”,还时不时的,给项翛年这位巨大的“伤患”,提供舔毛服务。
安安也不甘示弱,把它那与乐乐相比,硕大的脑袋,一个劲的,挤到了项翛年的怀抱中,然后学着乐乐的样子,对着项翛年这里蹭那里蹭的。
好像这样,就能把项翛年身上的负面情绪,给蹭干净。
被毛绒绒包裹住的项翛年:“!”
幸福来的猝不及防。
幸福来的如此突然。
幸福到根本不敢动的项翛年,刚才拼命压抑的泪水,又开始汩汩的,感动的往外冒。
“吸,安安,乐乐……你们真好……呜呜呜呜……”
项翛年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安安的毛发里,把眼泪往上面蹭,间或换个口味,吸一下乐乐充满了芬芳香气的脑瓜子。
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的安安和乐乐:“???”
委屈的泪水,一旦流出,就没有那么轻易的止住,尤其是,在得到安慰的情况下。
但因为顾少虞说,要收拾收拾去隔壁帮忙,项翛年算了算时间,对方应该差不多收拾好了……不能被别人发现。
尽管,项翛年觉得自己的情绪,还需要很久的哭泣,才能完全消化完,但是,她还是从安安已经湿哒哒的一块皮毛上,抬起了头,擦去泪水,准备起身。
而项翛年刚准备站起来,身后的房门,就被关上了,然后,脑袋上,落下了一片轻轻软软,还带着皂角清香的大毛巾。
还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安抚:
“哭吧……不会有人看到的,别憋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