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银,已经23岁了,但还没结婚。
老三苏银和老二苏金,都领回来过几个姑娘,一看到苏家几乎没地方下脚的小院,姑娘们都是转身就走。
苏家,除了五哥苏铁在乡下娶了媳妇,其他几个孩子,都还没成亲。
包括已经25岁的大姐苏珍珠。
不过,苏珍珠的情况,又有所不同。
管玉梅亲自盛饭。
她先是给苏银盛了满满三大勺面条,又给苏铜盛了满满两大勺。
轮到苏玛瑙和她自己,各盛了一大勺。
到大姐苏珍珠,就只有一勺半汤半水的面条了。
都盛完了,锅里还剩下一点锅底,不到半勺的量,几乎都是面汤。
管玉梅把大铁勺往锅里“咣当”一丢,白了一眼苏如意:“喏!”
——她早说过,自己是不会动手给灾星盛饭的,因为怕沾染晦气。
于是,苏如意走上前去,把锅里剩下的面汤倒在自己碗里。
只有小半碗。
一家人呼呼啦啦地吃着面条,对这种分配早就习以为常了。
苏如意喝了一口灰绿色的面汤。
遥远又熟悉的味道。
四哥苏铜把碗伸向了她:“我吃不完,给你拨点。”
苏如意犹豫了一下,把碗凑了过去。
苏铜拨了三分之一的面条给她。
苏如意心头涌起一阵暖意。
这动作,太熟悉了,多少年来,四哥、五哥总是“吃不完”、“吃不下”。
靠着这吃不完的几筷子饭菜,她才好好地活了下来。
管玉梅骂道:“穷好心!是嫌克星还没把你克死吗?!”
苏铜笑笑,并不说话。
他的面色发黑,嘴唇发紫——这是先天性心脏病的典型面容。
苏如意不自觉地把上辈子学到的中医知识用到了四哥身上。
只是,上辈子惨死时,她刚出校门,离成为神医还有十万八千里。
如今,她那点医术,根本不能治好四哥的病。
苏珍珠冲两人翻了个白眼,也嘟囔了一句:“都被克出心脏病了,还不长记性!”
说完,又把脸埋进了面碗。
苏如意就像没听见她们的话一样,飞快地喝完了面条汤,离开了餐桌。
没人问她去做什么。
除了苏铜,这个家里所有人,只有在等她做饭和需要她做种种家务的时候,才会关注她。
苏如意绕了一圈,看似向着自己睡觉的、位于东厢房和厨房之间,那个加盖的杂物间走去。
但悄悄弓下腰,贴着墙根绕了一大圈。
没让任何人看到,来到了苏大志和管玉梅睡觉的正房。
门没关。
她默默数着数,以此计算着管玉梅吃饭的速度,手飞快地伸向了五斗橱上面放着的铁盒。
打开铁盒,从里面找到一把黄铜的小钥匙。
她的手有点儿颤抖。
拿着钥匙,飞快地打开了五斗橱最下面一层那个上锁的抽屉。
里面放着户口本,薄薄一摞钱,还有零星的几张票据。
她飞快地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来不及细看,直接揣进怀里,接着把抽屉锁好,钥匙放回原处。
再次弓着腰,从窗户底下挪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