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想要羞辱一位总统的话,就得趁早。”
“谁敢羞辱您呢?我只是想提醒您。”
“呵呵,提醒我什么?”
“提醒您,不要走上罗卜总统当年的老路。”
这不是提醒,而是告诫,布鲁斯总统听懂了,但并不认同:
“老弟,政治跟医学不一样,你可以把人体结构研究得非常透彻,但你根本不懂得政治机器的运转规律,个人的意志太过脆弱,只会被它巨大的齿轮轧得粉碎。”
“你可是呼风唤雨的大总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多牛逼呀!不要装得跟一个身不由己的可怜虫似的。”杜博士揶揄道。
“权力,意味着责任,我不曾擅用。”
“这正是你的可悲之处。”
“我都做了什么?会让你觉得可悲。”
“你什么都没干!任由各方势力胡作非为,将这个国家拖入战争的边缘,难不成,你还以为自己是一位称职的好总统吗?”
布鲁斯总统可不想默默地领受,极力辩解道:
“战争,并非都是坏事,有时候,正义的战争是必要的。”
杜博士则对此嗤之以鼻,“所以,你最终还是在精神上投靠了罗卜。”
“我不是个好战分子,这一点你是了解的,我只是想尽量表现得像一位总统,而不是一个懦夫。”
杜博士沉默良久,才一瘸一拐地踱到布鲁斯总统面前,语气不太友好:
“如果,你的臣民知道,他们所拥戴的总统,曾经是白鸽社成员,还试图出卖自己的战友,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你在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这叫大义灭亲。”
布鲁斯总统直勾勾地看着杜博士,对视了几秒钟后,悻悻地说道:
“好吧,我今天就不该来,告辞!”
看到布鲁斯总统正朝着衣柜走来,马尔斯急忙将脑袋缩进军大衣里。
布鲁斯总统气坏了,狠狠地推开暗门,临走前又回过头来,对着自己的小舅子说道:
“老威是个什么货色,你比我更加清楚。”
布鲁斯总统是老威廉姆斯竞选之路上的唯一绊脚石,要是他遇到了麻烦,得利的自然就是军火商人。
这是二选一的问题,杜博士不可能不明白,他沉默不语,等到布鲁斯总统摔门而去之后,才一瘸一拐地走出密室。
由于心事过重,竟然连暗门也忘记了关上。
这下子,倒是方便了衣柜里的马尔斯,终于能将起居室内的场景尽收眼底了。
杜博士一出密室,便看到了等候在病床边的向天问,一脸厌烦地说道:
“老布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向天问并没有生气,而是厚着脸皮笑道:
“我的直觉告诉我,应该留下来。”
杜博士坐到床边,一边解除腿上的弹簧假肢,一边问:
“那个年轻人,真的这么重要吗?”
“可以说,是事情成败的关键。”向天问回答。
“我不想了解你们的肮脏手段,我只想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当然不会,他可是我的弟弟,我怎么舍得让他受伤呢?”
杜博士挪动身体,将一长一短两条腿放到床上,平躺下来,闭上眼睛,语气勉强地说道:
“好吧,这件事情,我会尽力的。”
“真是太好了!”向天问激动地拍着巴掌,“布鲁斯总统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杜博士重新睁开眼睛,扭过头来,对着华人之光向天问说:
“我答应你,可不是为了让老布高兴,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军火贩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