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穷画匠朱子墨的说法,杜博士是非常不认同的,他躲在车门后面,矢口否认道:
“你老婆得的是绝症,治不好的,早晚都会死,谁也改变不了,她什么时候死,是她自己的选择。”
说话间,朱子墨拾起先前掉落的尖刀,趁杜博士不注意,快速绕到其身后,勾住那条弹簧减震腿,将杜博士绊倒在地。
他举起明晃晃的尖刀,怒斥道:“放狗屁!你会选择去死吗?”
杜博士哪里还敢开口,只是慌乱地托起那扇车门,用以抵挡尖刀的攻击。
尖刀在车门上划出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口子,并没有伤到杜博士分毫。
朱子墨奋起一脚,将杜博士手中的车门踹飞。
失去“盾牌”的杜博士犹如一条垂死的老狗,狺狺哀嚎着在地上拼命打滚儿。
朱子墨已经杀红了眼,如饿狼扑食猎物一般,将手中那柄明晃晃的尖刀,朝着杜博士扎去。
杜博士拼命抓住朱子墨的手腕,试图移开胸前的尖刀,同时破口痛骂道:
“混球!你这只手还是我接好的。”
“正好用来杀你。”朱子墨咬牙切齿地回怼。
刀尖慢慢抵近杜博士的胸口,眼看就要弄出人命。
在这危急时刻,马尔斯奋不顾身地冲过去,夺下朱子墨手中的尖刀,用力抛向空中,落到汽车城墙之外。
朱子墨怒而转身,想要攻击马尔斯,但他清楚马尔斯的手段,又不敢轻易靠近。
杜博士则趁机溜走,没跑两步,身后的朱子墨又追了上来。
朱子墨拾起一根铁棒,一边挥舞着吓阻马尔斯,一边将杜博士逼到墙角。
杜博士已是退无可退,惊慌中,他手脚并用,沿着堆叠的汽车城墙向上攀爬。
朱子墨穷追不舍,不时用手中的铁棒敲击锈蚀的车皮,制造出刺耳的声响。
马尔斯只有一只手,并不擅长这种攀爬的事情,只能站在汽车城墙下面,眼睁睁地观望着。
两个人越爬越高,汽车城墙开始晃动起来,顶端的杜博士更是摇摇欲坠。
马尔斯见事情不妙,转身要跑,可还是慢了一步,只见汽车城墙轰然倒塌,瞬间将其掩埋。
一阵眩晕过后,马尔斯微微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报废汽车下面,动弹不得。
滴滴答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仿佛头顶上方有一个渗漏的水龙头。
透过微弱的光线,他看到了杜博士那颗光秃锃亮的脑袋,就在自己的斜上方,旁边耷拉着一条手臂,指尖滴落下暗红色的液体。
“博士!”马尔斯忍着胸口的疼痛,呼喊道。
杜博士的秃头微微晃动了一下,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
“混球,你老婆不是我害死的……”
“博士,你还好吗?”
“混球,你老婆不是我害死的……”
“画家!”马尔斯又喊,“朱子墨!”
穷画匠朱子墨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杜博士在不断地重复着同一句:
“混球,你老婆不是我害死的……”
杜博士有没有害死朱子墨的老婆,现在已经不是马尔斯关心的问题,他只想尽快从报废汽车堆里挣脱出去。
他尝试着推开头顶的汽车轮毂,希望从缝隙间钻出去,不料堆叠的报废汽车本就不够稳固,摇晃着滑下来,使得他身处的空间更加狭小了。
这简直堪比一座钢铁囚笼,仅凭他一己之力,想要逃出去是有些困难的。
相比之下,上方的杜博士应该更有逃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