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斯不喜欢向天问,确切地说,他讨厌向天问表演的脑残节目。
华人之光向天问并不明白这一点,他一屁股坐到马尔斯旁边,递出手中的酒瓶,搭讪道:
“朋友,整点儿。”
马尔斯一眼便认出,这是茅台酒“喝不起”系列,他没有接受,而是举起手中的低档白酒,说道:
“我有。”
向天问愣了一下,随即呵呵傻笑起来,嘴里含混地念叨着:
“你有我有大家有,不喝花茶喝白酒。
“茶水混沌醒瞌睡,酒水清澈醉死狗。”
歪人作歪诗,并不令人感到意外,马尔斯只是有些怀疑:
这家伙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华人之光向天问将酒瓶高高举起,瓶口朝下,悬在嘴巴上方,伸长舌头,等待着……
可惜,酒瓶里空空如也,等了半天,也没有一滴玉液琼浆流出来。
马尔斯便将手中的酒瓶递过去,对着向天问说道:
“喝我的吧。”
向天问慢慢地转动脖子,醉眼朦胧地瞟了一眼,随即扔掉手中的空酒瓶,接过马尔斯的低档白酒。
空酒瓶“丁零当啷”地滚到道路中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向天问将白酒倒进嘴里,鼓动腮帮漱了漱口,才心满意足地咽下,对着马尔斯竖起一根大拇指,赞道:
“好酒!”
这不像是客套话,但也不会是真话,一瓶三块五和一瓶三千五,中间差着一千倍呢,口感能一样吗?
“你怕是高档酒喝腻了吧?”马尔斯打趣道。
向天问不乐意了,结结巴巴地说:
“酒,便是酒……只有好和孬……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不过是……装进了不同的瓶子……效果……都一样!”
向天问说得一本正经,一点也不搞笑,跟电视上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马尔斯真有点拿不准了,会不会是自己认错了人?
“你是华人之光向天问吗?”他忍不住问道。
向天问一个激灵,眼里的醉意顿时少了几分,“你认得我?”
“电视上全都是你,想不认识都难。”马尔斯说。
向天问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摆了摆手道:
“什么光不光的,浪得虚名而已。”
这家伙一直以跳梁小丑的形象示人,没想到谦虚起来的样子,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你可真是谦虚。”
“谦虚吗?我只不过是个小丑而已。”
“那也是成功的小丑。”
“你想当小丑吗?”向天问问。
马尔斯没有说话,一个劲地摇头。
“那么,你就是想成功了?”
马尔斯保持沉默,微微地点头。
“哈哈哈哈……老弟,你想得可真是太美了。”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我就不能成功吗?”马尔斯问。
“你当然可以,人人都能成功。”向天问说,“不过,首先,你得学会如何当一个合格的小丑。”
这不是马尔斯想要听到的答案,他想成功,就是为了不做小丑,像向天问这样,靠着当小丑成功,那跟失败又有什么区别?
“我只想成功,不想当小丑。”
“你不想付出,却想收获,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这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可仔细琢磨,又觉得很不是滋味:
依靠付出尊严来换取名声,再用名声换回尊严,到头来,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向天问则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问题,他一脸认真地问道:
“老弟,你想不想成功?”
抛开过程看结果,马尔斯当然想成功,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这样害羞可不行,想成功,就得大声地说出来。”向天问眼神犀利地看着马尔斯,提高了说话的分贝,“告诉我,想还是不想?”
热血,在马尔斯的体内沸腾,他急促地呼吸了两下,放声喊出:
“想!”
“很好!”向天问拍了拍马尔斯的肩膀,以示赞赏,“现在,我就将成功的秘诀传授给你。”
“成功还有秘诀?”
“当然有!”向天问伸出三根手指,“两个字:隐忍。”
“隐忍?”
“没错,就是隐忍。”
向天问站起身来,喝了一口低档白酒,摇摇晃晃地念起了歪诗:
“失意之时莫慌张,须知隐忍是良方。
“哪有事事遂人意,冷月夜夜照寒窗。”
什么是隐忍?不就是忍气吞声吗?
马尔斯觉得,向天问的成功只是一种偶然现象,这个秘诀或许对他有用,对自己则不一定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