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宛如听了,沉默了半饷,柔缓了语气说:“原来是遇到狠人了。先洗澡休息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塌下来也明天再说吧。”
“老婆,我心里好烦。”他的焦躁稍稍平息了些。
“你这是自作自受。今天啥也别想了,先睡一大觉。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总会有办法的。”她一边揶揄,一边安慰他,心里竟涌起一股母性的疼惜。
“嗯。”他听了,心里轻松了许多,乖乖地进房拎着衣服钻进洗澡间了。
她站在客厅里,暗叹了一口气,心里已是五味杂陈:这都是些什么破事儿呀!
孟宛如对老公脚踏两只船,骑虎难下的胶着状态既懊恼又无奈。他时不时又说厂里工作忙需要加班,有时很晚回来,有时干脆睡在厂里。她猜测有些时候他肯定是跟韩冬华在一起的,要他一下子完全断绝与她的来往怕是一时难以做到,但她又不能对他逼得太紧。这让她的心情每天都有点闷闷不乐,却又难以向外人倾诉。
她烦闷无聊的时候就想跟天涯孤旅聊天。跟他聊天她觉得安全、放松。每晚料理完家务,把儿子哄睡以后,她便会忍不住打开电脑,跟他长聊。
跟他聊的时间越长,她越感觉到他是一个学识渊博,见多识广,成熟睿智,风趣幽默的人。他也多次说过,她是他见过的最秀美、最柔媚、最知性的女人,她让他着迷,并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她与他聊天,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常常有心有灵犀的喜悦,不约而同的共鸣。他热情活泼,富有文采,语言风趣幽默,总能切中要害,常能让她会心一笑。他风格独特的调侃打趣,常常出其不意击中她的笑点,有时甚至会逗得她哈哈大笑。对她有时候聊起的烦恼和困惑,他总能进行鞭辟入里的分析,直指事情的要害,给出周到得体的建议。与他聊天,让她感到如沐春风。她越来越喜欢、敬佩甚至有一点崇拜他。
他对她有一种磁石般的吸引,她对他似乎有了一种心理上的依赖。与他聊天成为她每天的期待和寄托。当他因为工作忙而不在线的时候,她就会感到心里空落落的。而每当看到了他的头像亮着的时候,她便会暗自激动欣喜。她有时怀疑自己是不是染上了“心瘾”。
她偶尔会不自觉地拿他跟老公做比较,他热爱山川美景的浪漫情怀,喜欢读书写文的文青气质,健康自律的生活习惯,是与喜爱抽烟、喝酒、宵夜、唱K的老公迥然不同的。而这些正是她十分欣赏的品质,也与她自小以来的秉性趣味更为契合。这让她感到既欢喜又遗憾。
仲夏初临,段兴潮说要带几个业务骨干去北海出差几天考察项目。孟宛如通过厂里的人得知有财务部韩冬华同行时,心里就很不舒服,但又不好就此与他论道。这样的安排从公事的角度也会有充足的理由。除了暗暗生闷气,她也想不出更好的应对办法。她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不擅长吵架的女人。
第二天下午,孟宛如上完课后,又忍不住跟天涯孤旅聊起来。
他告诉她,明天他会到她所在的新城区迎宾馆开两天会,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她说应该是有空的,她尽量安排一下时间。她对他早已不再陌生,与他见面让她感到开心激动。
一个月前,他曾利用出差的机会顺道过来看她,她由于儿子有点发烧,只在街角小道上陪他走了不到二十分钟便不得不告辞回家。为此她内心一直有一点小小的歉疚和遗憾。跟他当面聊天,她感到愉快。
他约她到迎宾馆旁边的一间安静的私房菜馆共进晚餐。
在暖色的灯光下,他给她和自己各斟了一小杯红酒,点了三四个她爱吃的精制菜品,然后与她轻言细语地聊着,如同久别重逢的亲密故友,两人都感到亲切、放松、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