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挤出一丝微笑,轻轻拍了拍关清浅的手背,“不必为我忧心,我歇息片刻便好。”
关清浅见他不愿多说,心中虽然不快,但多年来夫妻相处之道,也让她懂得适时地沉默,便也不再多问。
傅斐匆匆忙忙地扒拉了两口粥,便放下碗筷,语气急促地说:“夫人,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先失陪了。”
说罢,他便起身离席,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
关清浅看着他的背影,注意到他今日的步伐似乎比往日凌乱了几分,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这反常的举动让关清浅的心头疑云更甚。她不明白,为何这几日一向温润体贴的丈夫,忽然变得如此反常。
难道仅仅是因为公务繁忙吗?那抹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的疑云,随着傅斐离去的背影,愈发浓重。
“翠竹,你过来。”关清浅压低了声音,唤来贴身丫鬟。
翠竹弯腰凑近,关切地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关清浅美目中闪过一丝寒光,语气却是轻柔的:“你去打听一下,老爷最近是不是背着我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
丫鬟领命而去,关清浅独自坐在空荡荡的饭厅,心中的不安如同藤蔓般蔓延开来。
傅斐的反常,她并非毫无察觉,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难道,他心里还有别人?”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狠狠地咬噬着关清浅的心脏,让她感到一阵阵的窒息。
“不可能,这不可能!”关清浅猛地站起身,打翻了桌上的燕窝粥,白色的瓷碗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片,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关清浅查到傅斐只是去了国师府,其他地方都没有去过。
关清浅思来想去,觉得问题一定是出在张小花身上。那个老妇人,一定是又在傅斐面前说了什么!
从那天起,关清浅便开始针对张小花,处处给她穿小鞋。
一会儿命她去刷洗马厩,一会儿又让她去浆洗最难处理的床单被褥。
府里的下人都是关清浅的人,自然对她言听计从,不仅对张小花呼来喝去,还时常克扣她的饭食,动辄对她冷嘲热讽。
张小花势单力薄,只能默默忍受着这一切,日子过得越发艰难。
她心中满是委屈和酸楚,就像一坛陈年老醋被打翻,五味杂陈,却又无法对人言说。
她明白,傅斐夹在妻子和恩人之间,必定是左右为难。
张小花不忍心让他再为自己操心,所以只能将所有的苦楚都吞咽下去,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不公的待遇。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常常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偷偷抹泪,泪水浸湿了枕巾,也浸湿了她对未来的希望。
想起以前楚江玥还在的时候,她每日都能听到爽朗的笑声,感受到真心的关怀,她的日子过得是何等的舒心。
傅斐不是没有察觉到母亲的异常,只是每次他想去关心一下,都会被关清浅以各种理由拦下。
时间一长,他也开始变得麻木,甚至有些厌烦。
“母亲,”傅斐放下手中的茶盏,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您就不要再和夫人置气了。”他顿了顿,揉了揉眉心,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夫人她也是为了您好,您就不要再让她操心了。”
张小花闻言,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将她仅存的一丝希望也一并冻结。
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变得陌生的儿子,苦笑着摇了摇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他望着母亲佝偻瘦弱的背影,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走远,心中也泛起一丝愧疚。
可是,一想到关清浅的强势,他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