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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南牧怒气冲冲地切着砧板上的菜,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是在切什么人头似的,让人不寒而栗。
“我特意给家里的阿姨今天都放了假,就是为了……你到底来干嘛啊?”
邱子与嘴上哼了一声,“来当电灯泡呗。”
心里想的却是,南牧单身三十年,可见根本就不会撩妹,否则就他这脸,女朋友不得排到太平洋?
看在南叔和小姨的份上,就让他这个即将结婚的男人,来帮帮他可怜的兄弟好了。
但南牧一口回绝,心有余悸地道:“你别给我乱来!”
“啧。”邱子与斜了南牧一眼,“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呢。”
邱子与脱下围裙,指着水槽里的土豆,“记得把土豆洗了削皮,切成片。”
“你干嘛去?”南牧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你注意着一点你手里的刀。”邱子与用手指着南牧手里的刀,“小心我告你袭警。”
见南牧还要过来揽他,他赶紧解释,“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以为我干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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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子与从厨房出来,立刻换了一张笑脸,走到温秒身边,关切地问:“坐在这里是不是很无聊啊?”
温秒听到声响,稍怔,立刻回了个笑容:“没事,我坐着看看电视挺好的。”
邱子与却当没听见,邀请她,“要不我带你逛逛吧?你听说过斐融庄园吗?这里的景色很棒哦。”
斐融庄园就是这个小区的名字,这个小区在A市的确很有名。
温秒想了想,站起身,“好啊。”
邱子与带着温秒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直到走到二楼的一间画室时,才突然捂着肚子,“我得先去个洗手间,你要不先随便看看画?这里都是南牧画的,我是不懂画啦,但我媳妇总夸好。”
说完,就跑走了,留下温秒一个人。
画室不大,靠墙摆着大大小小三十几幅画,还有一幅甚至只用笔寥寥勾勒的几笔,就摆在那儿没有动了。
少时的南牧在A科大也算是风云人物,她听过许多关于他的传奇事件,但居然也没听人说过他的画画得那样好。
其实温秒对画不算特别懂,但因为十年前曾经有人送了一幅她的肖像画给她。出于好奇,在国外的这些年,每当空闲时,她总会去逛逛画廊,听听别人的讲解,才慢慢懂了一些。
南牧的画很有灵气,虽然还够不上大师级的水准,但也猜得到,他只是作为爱好,并没往这方面深入的钻研。
从画上看,南牧画画的风格十分多变,像是想到什么就画了什么。
温秒欣赏完画,便打算往回走,但她的衣服不小心挂到了身边的窗帘。她拽了拽,忽然将窗帘拉开了一个角。
她本来以为窗帘后面是窗户,但没有想到窗帘后面居然是画室的另外一半。
那一半里,不同于地上乱糟糟堆在一起的画,另有二十多幅画是被认真地裱起来挂在墙上。
所有的画上都画着同一个女孩,有穿着啦啦队制服的模样、有在图书馆安静看书的模样、有在食堂吃饭时的模样,有在讲台上讲课的模样,还有……在寝室楼下的那棵大树被一个没有脸的男人拥入怀的模样,在医院里递给病床上无脸男食物的模样,在电影院认真看电影的模样……
画上的女孩……
和她一模一样。
温秒几乎是被眼前的这些画给震撼了。
这些画显然不是短时间画成的,不知道画画的人,画了多久,才画出这么多幅模样逼真的画来。
温秒往前走了几步,忽然看到每幅画的右下角,都标着一个“M”。
“M”,当年她收到那幅画的时候,就一直在猜测,这个M究竟代表了什么。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M”,不是秒的缩写。
是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