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阿龟,这个给你。”
何与看着青禾,犹豫之间还是开口。“前辈,您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啊。”
“前辈,昨天我们下棋,您说我赢了你就送我出山,可还记得。”
青禾顿了一下,继续吃鱼肉。“记得记得,一会儿就送你出去。”
何与一听,脸色顿时不对。
“阁下,前辈不对劲,是有人冒充吗?”
“那会儿本王就觉得不对劲了。”
“那怎么办?”
“一会儿想想办法,开口先溜,死秃子现在不是一般的邪性。”
“好。”
“铁龙大叔!”阿龟看着铁龙走过来,开心的挥手。
“铁龙前辈。”何与起身抱拳。
“你一会儿跟我出去一趟。”
“机会来了。”扶桑和何与同时想到。
铁龙看着青禾坐在那儿吃鱼,脸色变了变,挥起袖袍带着青禾离开。
“阿龟,你一会儿和我们一起出去吧。”
“嗯嗯!”
铁龙看着青禾,一阵头疼。“没想到,你居然进化的这么快,这么快就有了自己的意识。”
“我和青禾本来就是一体的,他想要灵魂,就有了我。”
“在青禾回来之前,哪儿都别去,否则本座就一巴掌拍碎你。”铁龙说着气势冲天,威压狠狠的压在他身上。
何与看着阿龟走出结界,就变成四五岁的女童,实在是太神奇了。
“阿龟,你今年多大了?”何与牵着阿龟。
“阿龟不能说,婆婆不让说。”
“你打听人家姑娘的年龄做什么?”扶桑窝在何与肩膀上。“不问就是永远十八一枝花,问了,会死的很惨的,小子!”
“听阁下的意思,阁下问过啊。”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何与撇了撇嘴,耳朵动了动,神色突然有些绷不住。
“哥哥,你怎么了?”
“哥哥没事儿,就是……”何与有些说不出口。“就是在想什么时候离开。”
“离开?哥哥要走啊,阿龟又要一个人了。”
“等有机会,哥哥带阿龟出去看看。”
何与看着突然出现在前面的铁龙,“前辈。”
“看到前面那座山了没有。”
“看到了。”何与点了点头,中小型的山峰。
“这些是工具。”铁龙把东西扔在何与面前。“不能动用真气,把这座山洗干净。”
“什么?洗干净?”何与皱起眉头。
扶桑眯起眼睛,勘察了整座山,最后想到什么,狐狸眼睛闪过一丝不解。
“洗干净,别偷懒,本座会一直看着你的。”
“不是……前辈!”何与看着地上的工具和那座山。
“啧啧啧”扶桑跳下来,一脸幸灾乐祸。“少年,好好干活吧。”
何与走上前弯腰要捡起工具,熟悉的重力压制感又来了。
“真要这么玩吗?”何与咬牙切齿的说着,费劲捡起来。
“哥哥,你怎么了?”阿龟跑过来,轻轻松松。
“哎呀,看来重力压制只限制在你身上。”
“很…好笑…吗…”何与只是简简单单走了两步,就已经开始大口喘气了。
好不容易走到山脚下,何与一下子就趴在石块上,汗珠子滴嗒在上面。
“小子,本座问你,在破解机阵法时,最重要的是什么?”铁龙的声音突然出现。
“最重要的是,寻找规律,找到阵眼所在。”何与说着,就已经拿着铲子开始清理山根下的青苔。
“在建阵的时候,最为忌讳的就是被发现规律。无论是防御、绞杀,阵柱的出其不意,亦是致胜关键。”
“呼!”何与有所领悟的听着,这里的重力压制似乎更大了。
“阵眼无关位置的摆放,最重要的是阵柱,它特有的摆放,交叠起来,就会另有洞天。”
“书上说,阵柱的摆放如果不适当,会有牵动……牵动在一起,那样阵法不就作废了吗?”
“太物完阴,地阙分阚。只要阴阳平和,无论多少个阵法,你都能融在一起。”
何与的眼睛闪着光亮,充分的理解铁龙的话。
阿龟来来回回跑在何与身边,忙的很。
铁龙从阵法讲到武学,将他所有的见解都大致讲给何与听。
何与以一个从未知道的角度,来了解着这个修真世界。
铁龙没有停下来,何与也沉浸其中,手上的动作也加快了不少,很快就到了半山腰。
“呃!”
本来还沉浸在铁龙的授教里,突然顿住的腿脚让他清醒过来。
何与抬起头看着上面,不近不远的山顶,回望过去,夜已深,已经看不清山脚。
“呼!”
何与慢慢的挪动着一步步,这里似乎不像是重力压制,更像是被野兽盯住那般冷然。
这种压迫感,一丝一毫的渗进何与的后脊骨里,让他忍不住颤抖,不只是身体,更是神识上。
威压压在神识上,就像是把头骨放在磨盘上,被来回碾压,何与只觉得头痛难耐。
王的蔑视,何与就像是一只蚂蚁一样,攀附在巨石之上,山上一个气压就能把他轻而易举的捏死。
铁龙的声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只剩下何与一个人的声音,汗珠子嘀嗒嘀嗒的往外掉。
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蔓延上来,遮住何与眼前的路,黑云压顶,似乎登天就在咫尺。
“天黑了,雾来了,休息一会儿吧。”
何与眼眸闪闪,手中的铲子似乎变成了一件开天的圣器。
“再等等吧。”
“等?等什么时候?你现在真气亏空,处在万米之上,掉下去,就是死。”
何与没有回应,突然天亮了一下,紧接着一道似将天分为两半的闪雷,何与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呼呼!”
何与感觉有人在他耳边吹气,带着阴深的气味钻进脖子里,何与目不斜视,衣服已经完完全全湿透。
白气裹挟着全身,这短短一段山路,何与觉得自己走了很久。
“何与,如果是之前的你,你会后退吗?”
何与伸手攀住一块岩石,低头呼气,再抬头,眼神依旧坚毅。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连爬山都不会去做。一个被养肥待宰的羔羊,被哄骗着灭族……”
何与手指腹已经开始流血破皮,“逃出来,生死不能自己,拿着仅懂的药理活了三年。”
“既然找到路,我就不能停下来,也没理由停下来。”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停下来吗?”
“对,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何与一脚踩上去。
“阻止我,成为我想成为的人,那就都变成我的垫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