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星耀,铁牛和青禾杀完一盘棋局,棋面并不好看。
“铁牛,你这棋艺还得精进啊。”
铁牛白了他一眼,眸光转向那边的小破屋。
“我从他的身体和意志里,感受不到他的任何想法。这样的人,真的能成为你想要的人吗?”
青禾一颗一颗收着棋子,“有些事情需要激发,它需要过程,它需要……一个契机。”
最后一颗棋子,藏青色的透亮,化作一点星火,落进棋盘里,在活络的棋线里走动。
每每落到一处穴窍里,就骤然闪起一丝光亮,而天边的一颗星宿也会跟着闪动。
青禾就看着这副棋盘,铁牛离开都没在意。
何与坐在石床上展了展腰,听着骨头嘎吱嘎吱的响,吐出一口浊气。
半靠在窗户上的扶桑,枕着手臂,翘着二郎腿,周身都流淌着青黄色的光泽。
何与看着手里这本古籍,肩头上探出一个小脑袋,是下午陪阿龟玩儿的真气小人。
“你怎么还不睡?”
何与点了点真气小人的脑袋,随后轻笑一声,明明是自己变的。
“嗯?什么声音?”何与看向窗外。
扶桑也睁开眼睛看过去,一闪而过的绿光。
突然响起的笛声,何与慢慢的走下床,走到扶桑身边。
“阁下,有什么东西吗?”
“没什么。”扶桑收回眼睛,转过头又重新闭上眼睛假寐。
何与垂下眸子,随后转身出去,扶桑撇了撇嘴。“明知道是有人故意叫你出去的。”
“我去看看,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哼,本王才懒得管你。”
何与脚步缓慢的跟着笛声走,一阵清风拂过,何与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被吹着倒退了几步。
再回首,面前已经不是那片枯槁的林子,一条形似小河的景象出现在面前,河里没有丝毫动静,甚至黑的透彻,黑的看不清楚。
河里什么都没有,走近看,何与才发现黑河水还冒着白气,裹挟着淡淡的血腥气。
笛声,再次响起,似乎在催促何与,快点过河。
何与握紧拳头,随后艰难的抬起脚往前走,脚尖落在河面上,泛动着一圈圈涟漪。
何与闭着眼睛,脚掌完完全全踩上去。
“峥!”
这一声响,就像是琴弦断裂的声音,何与赴死一般快走了几步。
“没掉下去?”
何与缓过神,看着脚下,所到之处竟开出一朵莲花,稳稳的托住他的脚掌。
“原来有路。”
何与想着往前走去,小河看着一眼就能望到头,但是走在上面却是异常的广阔。
何与很快就走出了这条黑河,走上台阶,甚至穿过一处长廊,长廊四周空荡,脚步声围绕着他回响。
何与看着亭子里,站在那儿吹笛子的人,是青禾。
“何小友,你来了。”
“前辈。”何与抱拳。
“好长时间不吹了,手法都生疏了。”青禾坐下来给自己和何与倒了一杯茶。
“前辈深夜叫我来此,有何指示。”
青禾听着何与的话,倒茶请他坐下。
“是有事找你,何小友请喝茶。”
何与暗叹,看来是一句两句说不完了。
青禾上下打量了何与,“刚才在黑河之上,可有看见什么?”
何与想了想,他站在黑河上,四周没有任何声音,就连自己的脚步声都没有。
“没有,什么也没看见,也没有声音。”
“长廊呢?”
“没有,除了我,什么都没有。”
听着何与的话,青禾罕见的皱了皱眉头,什么都没看见吗?
“前辈,可是有什么不对?”
“你可知,你刚才过的,是什么河。”青禾袖袍一挥,本来在空地上的亭子,被黑河完全的包围了。
“小子不知。”何与看着不流动的黑河水。
“这河叫【银河沙】,是天地造物,游荡在世间,每隔千年就会出现在四族某一处,禁地会被开启,各族人都会让绝顶天才踏入禁地。”
“禁地里,漫天黑沙,危险和死生,谋财和顶级功法,更甚有武传秘法和圣体。同样,还有一群不知名的危险。不仅仅是四族之间,还有禁地里想要出去的大能。”
“无数不知名妖兽、强者等着这一天,夺走外侵者的身体,回到现世。回到现世,将会是一场截天大难。”
何与听着青禾的话,看着四周的黑河,依旧平静。
“那前辈是让……”
青禾举起手打断何与的话,“老朽是有一事相求。”
“【银河沙】的禁地里,有一套金针,老朽想请何小友帮我取出来。”
“金针?按照您说的,那禁地凶险,我去?”
“老朽自然明白,那禁地不是谁都能去的。老朽可以帮你。”
“帮我?”
“帮你变的更强,十年之后,你把金针取来给我。”
何与看着青禾,明明就在眼前却似乎远在天边,让人琢磨不透。
“小子自知实力浅薄,但愿一试。”
青禾看着何与笑,笑的格外满意。
何与在走回去的时候,看着脚底下的黑水,神识连平面都穿不过去。
笛声再次响起,何与不明白青禾想做什么,如果是单单一套金针,他自己就可以取回来,何必让自己去多此一举呢。
“什么!”扶桑一下子就从石床上跳起来。
何与不住的往后退,扶桑现在气的想要撕破何与的脸皮。
“你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轻而易举的答应呢?”
“那阁下觉得我要是拒绝,我还能回来吗?”
“该死的老秃子!”扶桑气的打转,看着何与坐回石床上的木纳感。
“啊!!”
何与捂住脑袋,扶桑下手再重一点,就给何与头骨敲裂了。
“猪脑子!猪脑子!你小子之前威胁我,心眼转的特别快吗!”
“那能一样吗!阁下什么实力,前辈什么实力。”
扶桑眯起眼睛,何与动了动嘴角。
“小子,反正你怎么也是死,那本王现在就杀了你!”
“别别别!阁下冷静!”何与看着扶桑冒着火光的拳头。
“起码这十年,咱俩的安全有了基本保障啊!”
扶桑的王火烧到了何与的眉毛,“我在这里修炼十年,等着禁地开启。那个时候,阁下和我之间一定解除了枢纽,还彼此一个自由。”
扶桑听着何与的话,眼睛闪闪不知道在想什么。
何与看着扶桑在想,抬手推开扶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