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也是为了抑制经济方面的交易,杜绝器官买卖的黑色产业链等,避免让善意的事染上利益的颜色。
签完字,家属离开后。
科室主任钱文明安排周心去取心组,而他自己则先去换心组做准备,最后周心再过来一起做收尾工作。
周心看了下时间,迟疑了一下。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换心手术一般需要4-6个小时,而绑架阿水那个人说的那个后山旧砖厂起码离德兴医院有二十公里,想要在晚上8点前完成手术再开车过去那个旧砖厂才能来得及。
钱文明看他一直在发愣,说:“我知道你是想找那个逃跑患者的事,那也总不能看着这个活心耗死在咱们手里吧,先把这事给办了吧。”
德兴医院心胸外科断层很严重,现在能做换心手术的,也就周心和钱文明了,阿水、罗兵、程浩然,三颗心都在跳动,周心只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台手术。
而当周心再次看到罗兵父母的时候,他的父母恍然在这几个小时里瞬间苍老了许多,原本看起来平时经常干体力活的母亲,都需要丈夫的搀扶才能艰难的挪到走廊的不锈钢长椅上。
看到周心后,罗兵母亲手掌撑在扶手上吃力的站起身,说:“周医生,我以后还能去看看那个孩子,听听我儿子的心跳吗?”
她的语气满是哀求和无奈,眼神殷切期盼得到周心肯定的答复,而“双盲原则”并不允许周心感情用事,只能残忍回道:
“不好意思,捐献者和受捐者资料、信息不互通,双方也是不能见面的。”
“那打扰了,医生。”女人眼神里最后一点光彻底消失了,魂似乎被抽走了似的,周心无法感同身受,但是看到一个母亲这样,他也很难不动容,最后他说:“不过我可以把你家孩子的心跳声录音,我发到你的微信里,你看这样可以吗?”
女人瞬然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周心用手机尽可能近的贴在罗兵的左侧胸膛,心脏强而有力发出了砰砰砰的声音。
他录了几次,将最清晰那段录音发给了罗兵的父母。
周心收拾收拾自己的心情,脸上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器官获取手术开始前,手术室内所有医护人员面色凝重,深深向罗兵鞠了一躬。
周心手持电锯,轻轻地在供体的胸骨上划下一道直线,随着电锯的轰鸣声,胸骨被精准地劈开,露出了跳动的心脏,助手李鹏杰迅速地使用胸骨牵开器,将劈开的胸骨撑开,为周心操作提供了足够的空间。
他一步步将这个心脏主要血管进行阻断,然后用负压吸引器吸走了血水,用冰屑包裹心脏,迅速降低心脏的温度。
他左手轻轻托起心脏,离断大血管时,他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气管,最后将肺动脉离断,沿着组织间隙,将心脏完整地取下。
周心将心脏捧给助手李鹏杰后,大大松了口气,助手赶紧将供心置于装满冰屑的容器快速送到隔壁换心组手术室。
而周心则迅速地脱掉手术衣来到外科洗手台再次洗手,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虽然比之前快了不少,但是想要把取心和换心加在一起只有五小时的时间,确实很紧迫。
没办法,只能拼了,周心走进手术室,准备迎接下一场“战斗”。
当心脏到达手术室后,钱文明将心脏进行了进一步修剪,每一步非常谨慎,尽量将这个供心调整到与患者程浩然相匹配的尺寸,修剪后,移植手术正式开始。
周心和钱文明进行简单的讨论后,决定用全心法心脏移植术。
全心法就是将受者左、右心房全部切除,这样能更好地恢复心脏的生理功能。
但该术式有6个吻合口,吻合时间相对延长,2个肺静脉开口与左心房吻合要求一次完成后不出血,这也对他们二人的技术有了更高的要求。
用了四个多小时,终于缝好了所有的吻合口,接下来就是让这颗原本“静寂”的供心再受体的身上再次跳动。
钱文明屏住呼吸,等待这一刻的“奇迹”到来,他缓缓把主动脉阻断夹松开,让心脏重新有了血供。
两人目不转睛的等着,迟迟没有等到心脏复跳。
霎时,两人都有点慌了。
周心拿出了体内电除颤仪,在供心上放电。
一次、两次、三次……
还是不行。
“动了,动了。”周心手指着颤动的心脏逐渐恢复了节律。
等他下台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十五分了,他交代给好兄弟高杨后,立马动身前往后山旧砖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