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料,蔺家正式下场了。”宋寿生神色平静如水,这个局面早在预料之中。
因为过去的那些年,他们一直都在有意无意地将吴邪他们的目光往蔺家身上引。
其实如果认真算起来,蔺家早就在蔺契顶替蔺泽安并且开始暗中对九门实施取代计划的时候,就已经被牵扯进去了。
只是因为条约的存在事情没有被摆在明面上,而现在蔺泽安的名字被他们直接拽至众人目光下来,等于直接捅破了那层大家一起装聋作哑多年的窗户纸。
宋寿生他们所需要的也正是这种局面,有些事他们不方便出手,所以才需要借助迂回地借助吴邪他们的手去办。
蔺家的加入的确会让这件事变得更加容易,但是有一点值得他们所有人必须关注的是——蔺泽生的态度。
此刻,无数人都在关注蔺泽生的动态,就从蔺家附近突然多出来的那些眼线就能看出来这些人是多么关注又紧张。
蔺泽生很乐意给这些人一点反应,派人去调查了那件旧事,毕竟他很久没有遇见这么有趣的事了,无聊的日子总算又起了波澜。
此刻,所有证据被摆放在他面前,血淋淋的车祸现场照,上面那模糊的侧影,收买狙击的金钱往来,蔺泽安死前接到的电话……
这么多东西摆在面前,即使狡猾如蔺契本人来都百口莫辩。
啊,真是够了。
蔺家的二少爷被人堂而皇之地取代,甚至为非作歹数十年,那么作为一家之主的蔺泽生要怎么做?
愤怒地拍案叫板,势必要让凶手付出代价,为他的亲弟弟偿命吗?
他看向那根被放在证据袋中旧到已经褪色的编织红绳,锐利的目光中浮现讽刺。
不愧是看着他们兄弟俩长大的张日山,可以说很了解他们了。
蔺泽生天资卓越,一切行为以家族利益为主,极其看中自己权势地位,霸道强势,极具占有欲,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的东西。
而娇生惯养的病秧子蔺泽安,聪慧过人却有着所有被娇纵着长大的坏毛病。
挑剔刻薄,贪婪狠辣又善于伪装……
这样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地边摊上的廉价东西。
东西是谁的不言而喻了。
蔺泽生打开袋子在助手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取出旧红绳,戴在了左手手腕上。
老宅书房,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一身笔挺的西装,玉质权戒在手,腕子间一根褪色的旧红绳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蔺泽生却很对这个东西满意,细细抚摸着粗糙硬质的编织绳。
他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了那个稚嫩的幼崽,用幼稚可笑的天真在一匹豺狼面前去掩饰那双眼里的野心勃勃。
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还有必要旧事重提吗?
妄想拿他当刀使,也要看他同不同意。
蔺泽生拿起手下人调查的东西,另一手取过桌上雕着兰花的金色火机。
“呲”!
火苗激动地跳跃,即将点燃那血淋淋的证据,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拨出这通电话的人就像掐准了时间一般,在他即将摧毁证据的那一刻来阻拦他。
蔺泽生万年不变的黑沉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虞,为什么要来阻止他?明明自己在帮他清除阻碍。
将火机一关,连同要烧毁的东西全部丢回桌上,蔺泽生身体后靠到椅背上,翘起修长的腿,压抑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