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契疲惫地用手挡住眉眼,黑沉沉的眸子中压抑着滔天郁气躁意,“我很清醒,没有疯,你可以走了。”
波尔多没有走,反而靠近他身边坐了下去,“你在愧疚,心软了?”
蔺契放下撑住额头顺便挡住眼底疯狂暴虐的手,发出哂笑,“不,我只是在想做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
波尔多皱眉不解,蔺契此时很平静,似乎真的在思考人生意义,没有想象中大闹一场的疯魔,但也是这种平静更让人不安,好像他压抑着什么。
比起压抑着未知的危险想法,波尔多反倒希望他将这里闹翻天发泄出来,也不至于让人觉得惴惴不安,总有一种他在憋一把大的错觉。
蔺契的目光落在了浸泡在营养液中浑身苍白的人身上,突然发问,“你知道我第一次见他是什么感觉吗?”
波尔多摇头,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只是大概了解他从前那些事情。
“我当时在想,这个人,一定是我的,也必须是我的。”
蔺契的眼神漆黑幽暗得似无底深潭,压抑着令人心惊的偏执,波尔多心底莫名发寒。
“那时候,他明明看到我了。”
脸上的笑容却在想到了什么后逐渐冷却,弧度慢慢拉成一条直线,从喉中溢出了又低又沉的笑,“但他走了。”
说话间,他好像又回到了寸金寸土的高宅大院里,穿着一身旧衣服躲在假山后面悄悄窥探那个人。
那座大院里四周都是沉闷又严肃的黑,连人都压抑着生气,闷得要命,只有他清清冷冷就像误闯的月,该死的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