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尔眼神复杂又带着祈求地看着蔺契,唇瓣嚅嗫着试探,“我能……见一眼她吗?”
蔺契对他的祈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抬手朝后冷漠一挥,“带走。”
安杰尔立刻被两个人架起,像一条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无法反抗地被拖着往外走,在跨出大门的一刻,却猛然挣扎起来。
他想去求蔺契让他见一眼那个十年没见的妹妹。
“求求您了,让我见一见她!”
擒住他的人始料不及被他挣脱,一转眼,安杰尔已经扒着蔺契的腿哀声祈求起来。
这一幕让人心惊。
蔺契轻扯嘴角发出冷嗤声,垂眸看着安杰尔眼含泪珠,破碎可怜的模样便觉得好笑。
微微俯身一把掐住安杰尔的下巴,蔺契居高临下的目光带着嘲弄,“你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安杰尔神色怔忡,唇色苍白地颤抖,脸上可怜脆弱的表情凝滞住。
情绪一时上头居然让他忘了蔺契是个什么样的人,这种冷血无情,精神疯狂的人怎么可能产生人之应有的同情。
他怔怔地松开手被带走。
“乖一点,你的妹妹就能好过一点。”
漫不经心的语调显得那么的冰冷,安杰尔脚步微停,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沉默僵硬地离开。
蔺契凝视着安杰尔的背影,眼神慢慢变得有些悠远,他回忆起了曾经随性而为的一个举动,如今居然阴差阳错地为他带了个帮手。
1994年三月,那场蓄谋已久的车祸没能夺走他的命,被紧急送往美国救治,他侥幸活了下来。
全身粉碎性骨折,心肺等多处功能衰竭,他几乎成了个废人,当然也患上了严重的心理障碍。
因为心理问题,他被强硬地打包送到了身在德国分部的卡帕诺手下治疗。
卡帕诺简直是个天才中的天才,在医学上的天赋令人望其项背,尤其是在神经学领域无人能出其左右。
但他身上有一个通病——极其喜欢人体实验,他的实验室地下关着不少叛徒卧底,当然,也有一些可怜的孤儿。
因为研究神经领域,他的实验往往会给实验体带来超脱人体承受能力的精神刺激,大多在他手底下的实验体不是精神崩溃疯掉就是痴傻死了。
蔺契是他手底下唯一一个能够好端端活着,还恢复正常的人,堪称奇迹。
除了车祸造成的身体机能上的伤害无法恢复,心理精神方面,蔺契表现得和正常人没有差别,顶多就是恶劣一些,稍微反社会一些。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一个聪明的疯子,无师自通,学会用假面皮囊掩饰自己内里的癫狂,还差点瞒过了卡帕诺的眼睛。
终于,卡帕诺因为他的心理问题头疼不已,再加上蔺契实在不算一个配合的病患,不得不再次暂离实验基地去总部一趟的时候,意外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