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那条蛇有了动静,粗壮蛇身弓起俯冲过来,它一动,庞大的身躯就撞击得这个狭窄的空间震动不稳。
几个人迅速闪躲着,同时还要注意头顶坠落的石块,一时间显得有些慌乱无措。
蔺契此时觉得,他的身体就像无根的浮萍,被无情地扯来扯去,蹙了蹙眉,似乎也再装不下去了,无声叹息一下睁开了眼。
其实他一直都没有彻底昏死过去,骨子里刻着的多疑不安,让他无法在陌生的环境陷入深度沉睡。
从陨玉中逃出后,身体的疲惫他无法反抗,陷入短暂的昏迷时,潜意识却始终保持一丝警醒。
在坠入水中的瞬间他就彻底清醒过来了,但还没有等他有所动作,就感受到自己被水流冲击的身体忽然被人抓住。
那人带着他浮出水面,将他护得很安全,蔺契索性继续装死,但现在他装不下去了。
睁眼后,映入眼帘的是黑眼镜那张线条流畅,轮廓分明的侧脸,这一瞬间,他是讶然的。
偏头一看,解雨臣果然也在,这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黑眼镜活着,解雨臣自然也就不会有事。
蔺契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目光转而锁定在那条如龙翻涌、搅动波澜的黑红大蛇身上。
粗壮的漆黑蛇身盘绕在水池中,赤金色的竖瞳居高临下俯视着渺小的人类。
他犹豫了一瞬,正考虑要怎么办的时候,只见那条蛇突然顿住了,蛇头往前伸,猩红的蛇信子扫过吴邪手中的羊脂白玉佩。
众人屏息凝神,那条蛇就那么静默了几秒,又忽然躁动反抗地扭转庞大身躯,但最后还是停止了攻击。
蔺契眼神微暗,心头情绪莫名有些躁动,说不出的郁闷。
那是种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愤怒感,但他素来善于伪装,情绪没有一点外泄,静静趴在黑眼镜背上凝视着那条蛇。
踏、踏踏……
有了那块玉佩,黑蛇没有再攻击他们,一行人重新动起来,在快要离开这里时,蔺契若有所感地回过头去看那条蛇。
那双幽冷的竖瞳同样在凝视着他,寂静幽深,赤金的蛇瞳中,他的身影逐渐缩小,从清晰的倒影开始,最后化为一个模糊的黑点。
古墓深幽,阴冷寒凉。
直至人影消失,空洞的墓穴重新陷入寂静,驻守在此地千年的蟒蛇扭转身躯,遁入黑暗。
离开西王母宫后的路途发生了些什么,蔺契毫不知情,他的身体最终还是撑不住地发出抗议,强硬地将他带入黑暗。
毫无意识的他再次苏醒是在青海市区的一个医院,此时病房里很安静,他旁边那床上躺着张起灵,胖子躺在陪护沙发上呼呼大睡。
蔺契拔掉手上的针头,在床头柜上留下一个联系方式,悄无声息地离开,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经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