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契接受良好,要是这么容易融进去,他反倒会觉得没意思,那这趟也就算他白来了。
雨林的天阴晴不定,说变就变,前一刻艳阳高照,下一秒乌云压顶,倾盆大雨如泄洪般汹涌席卷过来。
野蛮生长的参天巨树也挡不住暴雨的摧残,狂风暴雨如注,发疯地压垮树枝,远处雨水汇聚成流,从上方坠入盆地谷底,竟直接形成一道激流瀑布。
再壮观的奇景也抵不消此刻被浇成落汤鸡的难受,蔺契站在挡雨的树下,眉头死锁地擦拭身上的水。
胖子唉声叹气准备往树上靠,阿宁忽然发出惊呼,“离树远点!”
被惊到的胖子赶紧跳开,只见几人都合抱不下的树干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虫,树干腐烂已经被虫蛀空了。
如潮涌般从树上蜂蛹下来的虫将他们逼得连连后退,蔺契不想被虫子包围,率先出声喊一句,“走!”
“嘶……好痒!”
吴邪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了,他身上又疼又痒,像是在受某种酷刑。
他反手往背后抓挠,难受得憋闷,张起灵抓住他的手把衣袖往上掀开,手臂上的肉已经被咬得一片红肿,还有不少抓挠的红痕,皮开肉绽。
胖子在旁边也扭动身躯不停抓,痒得就差往树上蹭后背了,也不忘关注蔺契,“小哥也就算了,大契你怎么没被咬?”
“我站得远。”蔺契想也没想地就答,姿态轻松地耸肩,他瞥一眼后面的解雨臣,虽然没有像吴邪他们那样不顾形象地一通乱抓,但他的下颌线紧绷,能看出他在忍着。
仔细查看一圈周围,确定这回不会再有什么东西,他慢悠悠走回来,“这里没有虫。”
阿宁和潘子闻言立即坐到一边,拔出匕首用刀尖去挑口器咬进肉里的虫,张起灵突然往林深处去。
吴邪张嘴想说什么,但胖子痒得不行,一把拽走他,“天真,咱俩一块儿弄。”
吴邪什么都说不了地被拖走,不多时,旁边传来痛叫,群鸟惊飞,凄惨哀绝。
对面的解雨臣原地坐下,黑眼镜凑过去嘴巴不停动,半晌解雨臣被烦得忍不了了,把匕首丢给了他。
黑眼镜瞬间满意了,他笑嘻嘻地接过,开始帮他仔细清理后背的虫。
蔺契好整以暇地看着,手里拨动着草枝,眼睛转了转,他突然站起身笑盈盈地朝对面过去。
“用这个。”
他伸手过去,掌心摊开是一个没有任何标签的透明玻璃瓶,里面装有白色的未知粉末。
大雨停歇后,太阳依旧萎靡,微弱的光几经波折,被树叶不断阻挠后落下,变得那么稀薄可怜。
在这残缺的幽光下,玻璃瓶静静躺在他手心,无声折射刺眼寒光,蔺契又笑得那么莫名,让玻璃瓶看起来更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解雨臣目光犹疑,用这种未知的东西显然是在挑战他的心理防线,他沉默着没接,蔺契就那么伸着手也没收回。
黑眼镜从头背后冒出个头,开玩笑似地打破凝滞的气氛,“您哪搞来的三无产品,这连个生产日期都没有,看着就不正经。”
“还能比你不正经?”蔺契翻着白眼嫌弃地瞧黑眼镜,轻哼一声,又垂眸凝视着解雨臣的双目,他用手捏着瓶身在面前晃晃,“敢用吗?”
解雨臣看着他那张极具欺骗性的脸,敛眸静默一会儿,像是下了什么决心,“敢用。”
“花儿爷!”
黑眼镜急得直接喊出声,皱着眉很明显地不赞成解雨臣用自己去试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