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解雨臣沉默地踌躇着,他瞧着蔺契气定神闲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想从他和黑眼镜手里重新抢走瓷盘不会容易,所以才和他废这么长的时间。
合作……
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个合作法?”
三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蔺契,蔺契深深笑起,他拿出两块瓷片在手里把玩,“单块的瓷盘没有用处,只有完整的瓷盘才有价值。”
解雨臣颔首,他自然能看出这瓷片不完整,缺失的那块,他暂时还没有消息,但他现在知道了,那块应该在他们手里。
果然,下一刻就听蔺契继续道,“我们手里有另外半块,加上这里的两块正好凑齐完整的瓷盘。”
“完整的瓷盘有什么用?”
解雨臣询问着,这才是他想要知道的。
既然要合作,蔺契也不打算隐瞒,坦诚布公是合作的基础,他喜欢坦诚的合作伙伴,相信对方也一样。
“那上面记录着去塔木陀的路线,解语臣,想要知道什么,光听别人说是没用的,需要你自己去看。”
蔺契后半句话让解雨臣陷入沉思,他直视着蔺契那双眼睛,明亮清澈,但就是太清澈了,反而让人觉得里面一片空无。
清澈之下藏着的是旁人窥不清的秘密,他所表现出来的,也都只是他想让你看见的。
他似乎知道很多,但别人对他却一无所知。
这种被人掣肘的感觉让解雨臣不适,他向来喜欢把秘密掌握在自己手里,这也意味着,他想要知道什么,就需要自己去探寻。
像蔺契说得,别人说得没用,自己亲手掌握的才是最真实的。
当晚凌晨,两辆车先后停在营地外,黑眼镜和蔺契从一辆车上下来,带着解雨臣还有霍秀秀进了一顶帐篷。
没多时,吴邪闷闷不乐地掀开帐篷闯进去,半晌,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转移阵地。
不大的帐篷里集满了五六个人,显得狭小拥挤,灯火昏沉,这几个人各自找地方或站或坐,看状态比阿宁这个主人还放松自在。
阿宁看着他们分外契合的气场,只觉得自己和他们格格不入。
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移向蔺契,看蔺契坐在黑眼镜旁边,笑意深深地和他斗嘴,短短几天,他竟然和这些人相处的十分融洽。
不可思议。
阿宁收敛心思,看向气度不凡的解雨臣,谈起正事,“瓷盘在你手里?”
解雨臣也收起和黑眼镜他们闲聊的散漫,颔首道,“是,我可以把瓷盘给你,但我有个条件,你们的行动我也要参与。”
阿宁的答复出乎意料的快,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点头,“你们一个解家,一个霍家,就算我不答应,也有办法去,而且东西在你手里,我也没有理由不答应,但是装备你们自费。”
她这么快同意,反倒让人觉得不对劲,以阿宁的脾性,此时此刻显得有点太好说话了。
就连最好说话也最容易相信别人的吴邪都狐疑地看向阿宁,但阿宁没打算让自己继续被他们审视,直接站起身赶人,一群人只能作罢离开。
谈判就这么简单轻易地结束,双方应该都算满意最后的结果。
回到自己帐篷,蔺契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床上,胸腔处隐隐传来刺痛,喉咙中也始终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
说实话挺难熬的,他其实不是一个能吃苦的人,自从这副身子废了后,更是不想再受一点苦,他这些年,不论吃穿住行,无一不精。
就算出任务,也会在尽可能地条件下,让自己吃好睡好,但去下墓就不一样了,这几天可以说把他前半辈子没吃过的苦都吃了一遍。
好日子还在后头,也不知道他这具破身子能撑到什么时候,蔺契咬住手背,遮掩住咳嗽声,就那么胡思乱想着,竟然也慢慢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