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原本懒着无力的身子瞬时有力了一般,撑起一半身子,笑了起来。他见过贺兰雪糯,先前就觉得和定安王相配,只可惜贺兰雪糯有亲事在身,还是元府。他又愁了起来,怎么就看上贺兰雪糯了?元府贺兰府都是世代护国功臣,也不能强拆寒了两府的心。
他想了一想说道,“可以请,但是要她愿意。如若贺兰家那丫头也对定安王有心思,朕倒可以出面让解了婚约,可…如果两家是情缘已定,那只能劝定安王另寻良人。府里刚进了蒙南公主,还是小心些,别被人发现去,影响了定安王,对雪糯这丫头也不好,可明白?”
逐风点头回应,心里下了某种决心,怎么可能请得动那位姑娘。他与陛下说也算是越了王爷,他实在看不得自家王爷为了一个姑娘屡次三番伤了自己。
上次是跳河救她,这次是中毒,而贺兰雪糯在哪?他恨得牙痒痒!不论如何这次他都要让贺兰雪糯到王爷面前伺候着,陛下对定安王向来很好,他敢笃定最后陛下也不会重罚,如果换来赐婚,了却王爷心事,也算为王爷做了件好事!
等逐风离去后,皇帝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愁了起来,“你说呀寿春,怎么朕之前就没发现定安王对雪糯那丫头有意思?”
寿春笑道,“老奴也看不出,这世间男欢女爱之事,老奴算是无缘了。”
皇帝原本被刺杀一事扰得心烦意乱,眼下定安王心仪贺兰雪糯这事让他是既开心又担心,刺杀一事也被他往心底压了一压,他挑起一边嘴角说道,“都盼着朕的皇位?连陈石安这种清流派都要杀?那…朕偏要重用他!”
寿春收了桌上的枇杷热饮,热饮已经凉了,他回道,“陛下圣明。”
皇帝让加重了巡逻的人手,才回到寝殿歇息。
贺兰雪糯和元煦正躲着街上巡逻的人,驿站离元府更近一条街,见巡逻的人手越来越多,元煦提议二人先躲到元府,等明日天亮,贺兰雪糯再回贺兰府。
贺兰雪糯看着街上巡逻的人,还有几步之隔的元府,也不想再有冒险,跟着元煦去了元府。
入元府时,她才发现,这么多年,她竟一步都没进过元府。元府占了两个街口,里面大小错落几个院子,进到花厅时,里面开着各样的花,还有一个抽水滚动的水风车,此情此景令人心旷神怡。
贺兰雪糯伸了伸懒腰,摘了面罩,大口呼吸着,“我还以为府里男人多,花厅的景不会怎样。”
元煦摘了一株秋海棠,递到贺兰雪糯手中,“这儿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的,母亲喜好五颜六色,我便弄来了各色的花让种上,母亲看着心情愉悦也就少管着我一些。”
贺兰雪糯从未想过元煦也会和花花草草沾边,他也有这么细致的一面。她看着元煦置身在一丛五颜六色的花中,好似画中英俊潇洒的少年一般,令她心中颤动几分。
元煦叹了口气,“可惜呀…”
“可惜什么?”
“可惜…冬日快来了,各种花都要凋零。不过…还好…忍冬还屹立不倒。”他走上前摸了摸一簇攀着架子缠绕的忍冬。
贺兰雪糯胸口抖动得更厉害起来,她压了压胸口的心跳,朝元煦笑了笑。
元煦看着她愣神了一会,贺兰正抱着一株秋海棠站在万紫千红的花丛中,虽是穿了一身的黑布衣,他却总觉得她穿着一件靓丽的衣裙站在花丛里朝他温柔笑着。
从前他总觉得可望不可及的人就站在他面前。四周一片寂静,静得他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