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生了一火堆,烤着火。
元煦也没好哪里去,全身也湿透了。
他眼神望向失罗河,打了个喷嚏,回头看向贺兰雪糯,眼里担忧,“你可知这是什么河?”
烤着火,贺兰雪糯已经觉得好多了,没有了刚刚那般难受。
她搓手哈了口气,“什么河?不就是寻常的河吗?”
元煦摇摇头道,“此河不是寻常河,名为失罗河,传闻河里镇死过亡魂,亡魂的名字叫失罗,她因被所爱之人背叛,跳河而死,以血为誓,诅咒伤他之人,永生永世不入轮回之道。
故而失罗河至今无人再敢靠近,听闻凡是跌落此河,要是待的时间久了,身体寒邪入体,就没得救了。
而且…还有一个说法,人死之后把她的尸体镇入失罗河,便永生永世不得转世。”
失罗河?
上一世她自尽后,身体归于一片黢黑之中,意识一点一点消散。
老王妃的声音在她耳旁由远及近响彻着,时而远,时而近。
那一声一声话她记得很清楚。
老王妃让人把她的尸首镇入失罗河,永生永世不入轮回之道。
忽然浑身哆嗦了一下,牙关咬紧。
原来…上一世她就算是死,老王妃都没放过她,让她永不入轮回之道,可谓是恶毒至极。
虽是这一世,她和老王妃并不相熟,但是重活一世,坏人还是骨子里坏,天生的坏种又怎么可能变得良善。
想到老王妃上一世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到现在都恨得牙痒痒。
这口气她不能再憋着,必须出了。
元煦见贺兰雪糯想什么出神,害怕她是被失罗河寒气所伤,他起身走到贺兰雪糯面前,用手背贴上她额头,摸了摸,温度正常。
还好没发烧。
贺兰雪糯这才回过神来,感受着元煦的手背贴在她脑门上,只觉得元煦的手糙糙的,也暖暖的。
元煦与她对视正着,脸颊被火堆烧得通红,赶忙收回了手。
这么多日不见,贺兰雪糯发现元煦更加硬朗了,尤其是下颌处,一条线,棱角分明,颇是俊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元煦和她记忆里那个鼻涕虫相去甚远,好像慢慢在变化。
元煦放心地坐了回去。
贺兰雪糯心间起疑,如若上一世老王妃把她镇入失罗河让她永生永世不得轮回,那是否…眼前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她被困在这场梦里了?
她心里一惊,凉意袭来,呼吸急促起来。
她抬头看向火堆另外一头的元煦,元煦目光聚焦在自己手里,翻着手,烤着手。
她眼里被火炙烤得有些难受,烤出了几滴水珠,“你说…如若尸身被镇入失罗河,就真的永生永世无法轮回转世?那…多不公平。”
元煦捡起地上一根木柴,挑了挑火堆,火烧得更旺起来,“这些只是传闻罢了,谁又知道是真是假?不过…说来也怪。小时候我偶遇过一个人,他是这附近住的一位巫师,他曾告诉我有破解之法。只要请他做法,捞出尸首,用活人余生的寿命献祭便可换镇河之人重活一世,便可破失罗的诅咒。”
贺兰雪糯听得认真。
元煦见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也信这些?不过…那位巫师现在想起我都觉得神神叨叨的,他曾告诉我他居于失罗河以东五百米的地方,还说有朝一日我会去找他,现在想来…多半是个神棍。”
听完这话,贺兰雪糯心间猛烈跳动,她发现一切似乎不简单,如今她能重新来过,莫不是有人为她献祭换了她这南柯一梦?
她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还不敢确定,眼神直勾勾看向元煦,“如若你所爱之人被镇入失罗河,你是否愿意用余生献祭,换她重来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