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雪糯却无奈的笑了笑,她确实是经此一世 ,所以长大了,只是这代价太大,每每回想起,她的心多半是痛占据着,夜晚做梦也常常吓出一身冷汗 。
她轻叹了口气,伸了伸懒腰,往院中走去,依靠着桑葚树,闭目养息。
藕荷色的裙摆被风撩动着,这素净的衣裳在雪景里格外清冷。
宴会日子已到,如上一世一般,戚笛笛披了一件青绿色芙蓉斗篷,头上插着一只玉兰镶金步摇,她明明记得她给戚笛笛买了一盒子的簪子,但她从来只插一只发簪。
她的肤色极白,脸上淡淡的抹了点红色胭脂,整个人看起来超凡脱俗。她就是不需要过多装饰,也可以在人群里熠熠生辉,引人注目。
贺兰雪糯想起上一世,自己打扮的尤其隆重,恨不得把所有贵重的珠宝首饰全部戴上,当然这里面也有几分戚笛笛的撺掇。
她让戚笛笛夸得飘飘然,为了退婚元煦,她暗暗发誓要在冬日宴物色一位喜欢的郎君,到时爹爹阿娘拗不过她,肯定会去元府退亲。
这苦涩的回忆让贺兰雪糯禁不住笑了笑,今日她穿着十分简单,既不会太过朴素也不会过于繁重,她穿着一席白色衣裙,披了一件粉色的绸绵斗篷,衬托出她独一份的清冷,不出挑不显眼,这正合她意。
想到一会要见到的人,她的心还是感觉一阵一阵发痛,眼眶里像是有温水在翻滚,她强强忍了下去
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候在府外,贺兰雪糯与戚笛笛同乘一辆马车。驱驰一会后马车停了下来,今日去往皇宫的马车很多,所以道路十分拥堵。马车窗外飘进了几个百姓讨论的声音。
百姓甲,“这不是贺兰府的马车吗?贺兰家的嫡姑娘不是已经和元府的小将军定亲了吗?怎么也去凑热闹?”
百姓乙,“那你们就错了,我听闻此次贺兰府的养女戚笛笛也会去,这戚姑娘生得可不比贺兰姑娘差,我是见过那么一回,把她比作仙子也不夸张。”
百姓丙,“是啊!怪谁呢,要怪就怪这戚姑娘投胎投得不好 ,当年戚府被抄家,也亏了贺兰老将军念在她年幼求陛下留她一命,不然今日......”
戚笛笛的脸色中闪过一丝狠厉不悦,只是那一瞬,贺兰雪糯便想夸她真能忍,戚笛笛用帕子擦了擦泪。
“妹妹,别听这些没见识的人胡说,得亏了老将军,也亏得妹妹照顾我,不然哪有今日的我”
贺兰雪糯嘴角微提,轻轻一笑算是回应她了,便闭目小憩了起来。
迷糊中,又是戚笛笛的声音,“妹妹,这些日子我觉得你和我疏远了很多 ,是不是姐姐哪里做得让你不开心了?难道是因为上次落水的事情吗?”
贺兰雪糯缓缓抬起眼眸,她瞳孔的颜色特别深,煽动着眼皮子,又捂着头轻轻晃动起来,用沉闷孱弱的语气说道,“姐姐,实在对不住,近些日子,我脑子总觉得有虫子飞过来,飞过去,嗡嗡作响,总是不见好,这遗留下来的症状真叫人难对付,请姐姐莫怪妹妹。”
“那妹妹你好好歇着,一会到宫内,我再唤你起来”
戚笛笛一脸关心的看着她。
贺兰雪糯又闭上了眼睛,“有劳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