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福隐没在暗处,见情势如此危急,再也按耐不住,正欲冲出去解围,可喉间突然感受到一点微弱的冰冷!
余福想往外冲的身体顿时凝固在原地,有人从后面无声无息靠近,正将武器贴在他的脖颈上。
“小子,贾珏是你什么人?你怎么会萍踪蝶息这套法门?”
身后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余福顿时瞳孔颤动,喉头滚动,周身被对方的气息锁定,一股死亡的威胁迫在眉睫,内心惊疑不定。
贾珏正是贾公公的原名,而萍踪蝶息是贾公公的独门功夫,取自如浮萍般飘逸轻盈,如蝶舞般无声无息,正是余福施展出的身法与匿气手段。
连海朝云都没看出余福与贾公公的关系,此人居然能一眼识破,而且竟在余福毫不察觉的情况下,就靠近到背后这么近的距离,不敢想对方的武艺究竟高到何种地步。
余福的视线偷偷向下瞟,发现对方顶在他喉间的居然只是一截细长尖锐的手指甲!
双方武力之间的差距犹如云泥,余福连反抗的念头都省了,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一脸的宁死不屈。
可身后之人见余福不说话,竟是咯咯怪笑起来。
“呵呵呵呵,能得贾珏的真传,你必定也是宫中的内侍,割鹿楼今日只是来带走慕容冲,询问他关于水车图纸之事,念在你是故人之后,老夫今日放你回去报信,转告萧世勋跟贾珏,割鹿楼天玑星禄存,回到长安城了。”
话音一落,周身笼罩住的重压便倏的一松,余福气喘吁吁的急忙回过头,昏暗的巷弄中连个鬼影都看不到。
顾不得心中的惊惧,余福连忙朝着主街上奔去,可街道上已经空无一人,等他跑到马车废墟前,慕容兄妹早已不见踪影,地上只有慕容家两名护卫残破的尸身。
余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动,注意到一地狼藉中有一抹艳丽的色彩,便弯身从地上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本绣春居的画册,余福见此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将画册小心收入怀中,余福拼尽全力往皇城方向赶去,长安城要变天了!
长安城千街百坊,错综复杂,藏匿在城池阴暗中的角落数不胜数。
慕容冲牵着妹妹的手,走在一条日光都照不到的幽深巷弄中,丫鬟月牙紧紧跟在两个主子身旁。
割鹿楼的虚日鼠走在三人的后方,驱赶着慕容冲等人向前走。
慕容冲在长安城活了近二十年,还以为各坊各市都是光鲜亮丽,还从不知道城里有这些阴暗的犄角旮旯。
虚日鼠杀掉两名护卫后,只是霸道的让慕容冲跟他走,否则就横尸街头,慕容冲只好硬着头皮被带走,之后在城中七拐八拐,虚日鼠除了指路外,再未跟慕容冲多说一句话。
慕容瞳望着四周潮湿昏暗,污水横流的窄巷,惶恐不安的缩在慕容冲身边。
“哥哥,他为什么要抓我们?”
慕容冲的脑子一团乱麻,心里不安恐惧到极点,但还是柔声安慰妹妹。
“瞳儿别怕,他没有当场杀我们,肯定是想利用我们达到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们应该暂时是安全的,想必父亲他们很快就会得知我们被绑架,带人来寻找我们。”
等穿过数条巷弄后,几人进入到一条死胡同,道路尽头只有一面湿滑的砖墙。
“让开。”
虚日鼠厉声呵斥一句,慕容冲便拉着两个姑娘缩到一旁让路。
咚咚咚——
慕容冲见虚日鼠在砖墙上很有节奏的敲击,努力想要记下暗号。
可没成想这根本不是敲门,而是在向墙内示警,下一刻就见砖墙后飞掠出三道黑袍人影,落到慕容冲等人面前,不由分说就一人一掌,将慕容兄妹全都拍昏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