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这么认为?安娜悄悄地用余光瞥了一眼艾德里奇,看见他依旧一副疲倦的样子,阖着双眼像是在浅眠。
可坐在马车里的,的确是艾德里奇这个男人啊。
她阴恻恻地想,同时努力地将自己蜷缩地更紧,只占据很小的一块地方,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干干净净地撇清关系似的。
马车的轮子仍旧咕噜噜地响着,就和安娜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只不过她从懵懂的、连记忆都不太清晰的孩童,变成了失去父母的、野心勃勃的女人罢了。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到了本家之后,艾德里奇对本家的仆从声称安娜将是他未来的秘书官,在安排了她的住宿和仆从没有交代任何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他没有出现的第一天,仆从们的态度是谦逊的。安娜没有可以给予的财物,就只好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又懂事一点儿,生怕自己出什么差错。她能感觉到仆从们的眼光混杂着轻蔑、服从、好奇、还有敬畏,甚至可以从几个姿容秀美的女仆身上感觉到时有时无的恶意。不过只有敬畏是因为艾德里奇而来的,不是针对她本身。
这种因为他人而带来的优势让她既得意又恶心,像是她母亲回归父神时,他人投来的目光,他人可怜的话语。
如同每个无畏又无知的、怀抱着远大理想的人一样,她在心里许下第二个愿望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不再是因为别的人而向我投来目光。
第三天,艾德里奇还是没有来。
不过安娜并不着急,她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用她稚嫩的手腕摸清了这座本宅的来历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情报。
正如她猜的一样,这里不能算是艾德蒙家族的本宅,却又与它有着些许的关系。这座宅子里的人都是真正的艾德里奇的附庸,并不经过艾德蒙家族,他们的物资、钱财与警备也全都是由艾德里奇自己出资的建立的,即使是艾德蒙家族的人,没有艾德里奇的允许,也难以进入。如果说他要藏个情妇的话,这里的确是再合适不过的地方。
而艾德蒙家的秘书官也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