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四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空气中流动着的氛围温馨又和谐,这一幕也成为了他们人生中,值得收藏的一份回忆。
幸福,就是这样的吧?
在平凡的日常里,渡过自己的一生。
之后又过了几年,洛河念到了高三,面临了自己人生中第一个抉择。
这是少年少女们首次进行如此严肃的、关系到自己后半生的抉择,他们对此萌发出了蓬勃的热情,在压抑的高三的课间也三三两两地讨论。
长大了以后想要做什么?
这个围绕着一个人从小学到高中到大学,横跨十几年的话题,大多数人在最初的时候,都会说:‘想要做老师!’因为在那个时候的他们心中,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高尚、最好的职业了。然而孩子们的誓言也是变数最大的,一块喜欢的饼干,一个喜欢的运动,就足以让他们的目标发生极大的变化。
但,也有一些人牢记住了自己的誓言。
“洛河?说说看嘛,你想做什么?”
“我的话……想做幼教老师吧……”
“哇哦,幼教老师,虽然不怎么热门,但也挺好啊!洛河一看就很很会照顾人嘛~这份工作一定会适合你的!”“那我们以后不能叫你姐姐,要叫你老师了?”“洛河老师!”“洛河老师!”
起哄了一会儿后,同学们就散开了。坐在位子上的洛河,难得发起了呆。
自己又为什么想要做老师呢?
最初的萌芽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回忆中的话语还清晰地印在脑子里。
——“哇!洛河姐姐这么会照顾人!就像老师一样!”——“洛河很细心,又很负责啊,做老师的话一定很合适吧。”——“洛河照顾孩子们真的很有一套,大家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姐姐看!”;
所以才会感觉到无法抑制的愧疚、对自己的满腔憎恶、负罪的感受中又有隐隐的、散发着粘稠恶意的兴奋感和卸下负担的快意。
她骗了莫廷,骗了她最初的朋友。
其实在洛河来到这里之后从没有迫切地想要回去过,父母、妹妹、朋友,构成她人生的全部情感像是被丢弃在了原来的世界,朦朦胧胧,回想的时候好比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即使莫廷提出了自己的来历之后,在脑海中‘他能够知道回去的方法’这个念头也只是轻飘飘地掠过,只是因为‘正常人都会这么做吧?’而询问了他。
在获得否定的答案时流下的泪水也不是因为无法回家的悲伤,而是因为自己萌生了连自己都拒绝承认的一种罪恶情感,因为羞愧而产生的。
可是它又如此地强烈,促使着眼眶中的泪水不停地分泌,抑制不住它的流淌,宛如是毫无理性的野兽,在出生后第一次用自己的利爪捕获到了猎物,为了昭示自己独立的存在,而发出的第一声咆哮。然而,可悲的野兽却没有意识到,它父母的身影,已经牢牢地刻入它的血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