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没想到自己那个时候的推测真的成为了现实。莫廷的确被软禁了,而软禁他的竟然就是这个城市最高的首脑——城主亚恒。
那么,莫廷到底是为什么不离开呢?他和城主亚恒之间,又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协议?
一个谜团被揭开,可背后却是接二连三更多的谜团,他们牢牢地将最后的真实用白雾牢牢地隐藏住,不让外人窥见半分。
织罗还在继续讲述着,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像是只是为了叙述而叙述,不带任何的私人感情,“我的老师,伊西多,就是那位引导我发现自己获得了神明恩赐的人,也不过是那个背叛者手底下的一张手牌罢了。”
“……所以,除了莫廷,神庙最高的长官已经倒戈到了城主那边,所以神庙也是在亚恒的掌握之下?”
“正是如此。”听完洛河的推理,织罗饶有兴致地夸奖道。她又恢复成了原来带着浅浅微笑的样子,半分癫狂也不能从她脸上窥见。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么一个在脸上带着悲悯、慈悲、和善笑容的人,是多么疯狂的信徒。
她夸奖洛河的语气就和平日里夸奖林朝是一模一样的,真的就像是小孩子做对了事情而夸奖,充满了慈爱和怜爱。
“还有,叶家他们也完全投向了那个人,倒是艾得蒙家还没有动静。真没看出来,最后还是他们保有一点的自尊心,我原以为这样壮大的家族,野心会更大的。”
虽然城主同时保有对两家属下士兵命令权,但人心是个奇妙的东西。平时靠两家供养着的军队,如果在城主和他们的主人家命令冲突的时候,一定要选一个的话,那很可能是选择他们的主人家吧。
因此,艾得蒙家和叶家的主人,他们的态度就有非常大的决定权。
“……那你怎么知道,叶家和城主合作了呢?”
“理由很简单,我亲爱的神使啊……”织罗叹息着,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咿呀学语的孩童,耐心地一点点教授世界上的知识。
她的语气又轻又柔,如同在讲睡前故事:“你没有发觉吗,所有重要重要的设施里,守卫的都是叶家那些带着长木仓的士兵啊。”
织罗的话如同一把钥匙插进了相应的锁扣,齿痕契合,转着着发出一系列机械运作的悦耳声响,在洛河脑海中过去的一幕幕都被完整地连接在一起。
“……在洗衣房的是手拿木仓的士兵。”良久,洛河缓缓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她看见织罗鼓励似地点点头。
“……那个时候看守城门的也是拿着木仓的士兵,和运水队一起的还有带路的也是手拿木仓的士兵。”
“没错。”织罗接过了话头,她的眼神幽幽,是望不见底的深海,“城里所有重要场合的设施,都被叶家的人所把守。艾得蒙家的那些骑士,早就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赶走了。”她笑了一下,那是一声不屑的、浅浅地从鼻腔里发出的声音,“说是巡街,那就意味着没有一个地方是彻底属于他们的。除了那些与艾得蒙家本家相关的地方,还有祈神节上为了掩人耳目才继续安排他们出场,其他的地方,早就没有他们的地盘了。”
“这样的话,看起来那家伙还挺心慈手软的嘛,没有让艾得蒙家完全垮掉,还留了一两分体面。不过他们家的少爷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生意场上的事情还牢牢地咬着一亩三分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