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姜云舒知道的也不比别人多,有钱碎嘴胆小还爱偷懒,旁的就是他御厨后人的身份,不过这个,姜云舒是打死没说。
万新宇缺心眼,她不能跟着缺心眼,如果她讲了,在这年头,搞不好万新宇要出事的。
地基要架石磙打夯,这一步必不可少,王三爷是队里打夯的行家,谁家盖房打夯都找他,他带着十几个壮劳力干这打夯的活。
“同志们哪,哎嗨呦哇。”
“我们使劲抬呀,哎嗨呦哇”
“地基打得好啊,哎嗨呦哇。”
…………
夯歌响起,队员们一边唱一边干,热闹的很,累了就换人上,不懂这玩意的姜云舒和万新宇就在一旁倒个茶水,递个凳子。
四个小时过去了,这时夜已经很深了,只有头顶的月亮高悬空中,王三爷带着一众人总算将两边的地基打夯好。
姜云舒赶紧招呼万新宇和杜漂亮端菜,一盘凉拌黄瓜,一盘花生米,一盘西红柿炒豆角,每桌还配上一壶几毛钱一斤的老白干散酒。
酒是在公社买的,说起公社,姜云舒突然想到家里的粮食不多了。
干活的各个都是成年壮劳力,吃的也多,一天三顿加起来每天要消耗掉二三十斤的粮食,原先准备的那些粮食顶天了,勉强能吃上三天。
姜云舒打算明天找大队长请个假,去趟县城,想法子多弄点粮食回来。
毕竟,这年头代步工具只有牛车,一来一回就要花上好几个小时。
队员们喝着酒吃着小菜,有说有笑,他们也不嫌弃,那瓶老白干你喝一口,他喝一口,不一会儿的功夫,饭桌上的人就传了个遍。
好在,姜云舒准备的散酒足够多,到最后,队员们喝的醉气熏天,东倒西歪的回家,临走时,他们嘴里还不忘感谢姜云舒和万新宇。
姜云舒和万新宇,以及杜漂亮强撑着困意,将桌上的那堆烂摊子收拾完,才去睡觉。
姜云舒心里装着事,天不亮就起床,她去了宅基地那边,找杜守全请假。
在姜云舒表明来意后,杜守全当即答应下来,姜云舒冲他道了声谢,立马开溜。
匆匆赶来上工的万新宇和忙着开溜的姜云舒正好错之交臂,等万新宇晃过神来,姜云舒早就跑的没了踪影。
万新宇挠头问道:“大队长,姜知青跑这么快,是要赶着干啥去?”
“姜知青刚跟我请了假,说家里的粮食不够吃了,她要去县里买粮食,万知青,这事姜知青没和你说吗?”
“昨天和我说了,大概是我忘了。”不愿在大队长面前丢人的万新宇,努力给自己找补。
其实,他压根就不知道姜云舒今天要去县里的事,要是知道,他就跟着一起去了,顺便拐去邮局看看。
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家里面往这边寄东西了没?来的时候,他带的那堆东西,现在都快吃完了,供销社卖的那些东西他又吃不惯。
乡下不比京市,再这样下去,他就算不饿死,也得饿瘦。
姜云舒今天来的最早,她到的时候,牛车上一个人都没有,挑了个好位置的她,上车就睡,快下车的时候才醒。
不知何时,她成了车上其他人嘴里议论的对象,身为正主的姜云舒支棱着两只耳朵,听嘴碎的他们胡编乱造。
“这城里来的知青,手里就是有钱,隔三差五的就往县里跑,就没见她空着手回来的,也不知道这手里是有多少钱,够她这样嚯嚯的。”
王大花神神叨叨的接过话:“长的一脸狐媚样,看着就是不安分的小浪蹄子,要我说,这女知青背地里肯定有姘头,说不定那姘头还是有家室的人。”
“不会吧,这看着也不像啊?”
见有人质疑自己,王大花很生气的说道:“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背地里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能让你知道?”
平白无故被人扣上屎盆子的姜云舒,实在是听不不下去了,直接站出来硬刚:“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位大妈,劳你说清楚,我都做了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背地里说人坏话,还被当事人现场抓包,是个人都会心慌的,可是心理素质异于常人的王大花硬是没带怕的,她眼神恶毒的看着姜云舒,胡搅蛮缠的说道:
“小浪蹄子,自己干过的事,还有脸说,我要是你娘,我就一根绳子勒死你,省的给家里丢脸。”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在空中响起,姜云舒看着脸肿成猪头样的王大花,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好意思,手滑了,刚才你说的啥,我没听到,你再说一遍。”
“你这个狗娘养的小婊子,老娘要杀了你。”怒火上头的王大花,把话说完,就朝着姜云舒扑去,不过被姜云舒一脚踹飞在地。
这时的众人也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看着躺在地上嗷嗷乱叫的王大花,赶紧让牛车停下来。
王大花不能碰,一碰就喊疼,大概是摔到胳膊腿了。
束手无策的众人看着受伤的王大花,又不能不管不顾,几人搭把手,硬是将王大花抬到牛车上,准备等下到了县城,将王大花送去医院救治。
至于谁送王大花去医院?这又是个难题,众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对准牛车上的姜云舒。
刘飞翔说道:“你这女知青,事情是你惹出来的,这人你也要负责到底,要不然,我们去你大队说理去。”
姜云舒回道:“大队不行,咱们去公社,让公社的领导主持公道。”
“今天这事,我们大家伙可是都看着呢,是你将王大娘踢成这样的,真要闹到公社,你可不占理,要我看赔点钱得了。”
一听赔钱,王大花的眼睛立马亮了,也不喊疼了,开始嚷嚷道:“你得赔我三十……不对,赔我五十块钱,要不然我就去公社,找人给我主持公道。”
姜云舒冷笑道:“你们败坏我名声,公然造我谣,我还没找你们事,你们反倒是想着来讹我,当我好欺负的么?真要闹到公社,我顶多赔点钱,而你们就不一样了,你们是找死。”
王大花嘴硬的说道:“你肯定在乱说……”
姜云舒说道:“是不是乱说,等下就知道了,我要是你们,就提前想好,自己死后该埋在哪里。”
众人被姜云舒这副说辞吓到了,王大花也是,吓到不敢出声,更别说找姜云舒要钱了。
等到了县城,众人抬着王大花在姜云舒的注视下,一溜烟的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