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告诫自己:不能输,最后一局绝不能输。
城头撕开的缺口越来越大,见时机成熟,苏邕果断下令:“攻城!”
似要把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两个字中。
“杀啊!”
剿匪军营地发出雷鸣般的喊杀声,兵卒像潮水一般涌向清河城。
“杀!”
一名守城小将身材不高,力气却大得惊人,扒开众人冲了过来。
兵卒被他轻轻扒拉,全都东倒西歪,乱成一片。
他擎举笨重的马槊,就像手握烧火棍一般轻松。
“我去,这么猛么?”
李绍恭知道,仅凭手里的两杆枪,根本挡不住对方的攻击。
匪将的马槊当头砸来,一道破空声响,四周兵卒纷纷退让,避其锋芒。
李绍恭只觉面门生疼,双枪举起格挡的同时,人已向后跃去。
咔嚓~
双枪应声而断,马槊砸在城道,城砖化作齑粉,砖灰四散飞扬,地上留下一道沟壑。
匪将单手提起马槊,一招横扫千军,李绍恭向后弯腰躲避,马槊砸到墙垛,再次发出一声巨响。
墙垛直接被其砸碎,坠落城下。
呼~
马槊再次扫来,李绍恭躲避的同时,伸手抓住马槊一头,一拉一松再一撤。
匪将脸上青筋暴起,他虽智商缺陷,一身力气从不输人,见李绍恭力大,顿时有了较量的想法。
李绍恭见三下都扯不过来,再次使劲,对方立即被拉至近前。
明显看到匪将脸上出现刹那慌乱,奋力回撤,马槊被夺了过去。
匪将虽不知缘由,却知这杆马槊对他极其重要,命能丢,马槊不能丢。
不等他松一口气,李绍恭瞬息而至,抓住马槊再次倒退后撤,匪将又被拽了过来。
“武器不错,送我吧!”
听到对方冲武器而来,顿时吓得亡魂皆冒,使劲摇头,用力拉扯。
刚撤回,又被拉来。
于是,城道演了一场来回拉扯的拔河比赛。
周围的兵卒都吃过匪将的亏,自从匪将出现起,便远远看戏不敢靠近。
李绍恭眼珠子一转,跟对方拉扯的更加夸张,正好借此机会,让身后的先登军上来,组织有效防御。
见时机已到,李绍恭再次一撤,匪将顿感掌心传来火辣辣的剧痛。
低头一看,满手是血,马槊已被对方夺走,心急如焚:“还给我。”
他一个箭步冲来,伸手去抓马槊,李绍恭闪身躲避,飞起一脚,狠狠踢在对方下巴。
匪将毫无防备,身体骤然向后弹飞出去,落到一丈开外。
这一脚力度极其重,匪将竟又缓缓坐起,摇晃发矇的脑袋,一脸迷惘。
“我去,这么扛揍?”
回身见不少同袍已经登城,组织起有效防御,心中微微放松。
手持马槊喝道:“我叫李绍恭,赶紧投降,或者从北门出去逃命,要不然,杀无赦。”
匪军之中,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声。
确定李绍恭就是当初率百人小队,俘虏万军的杀神后,所有匪兵面露犹豫,踟蹰不前。
见匪军还在犹豫,李绍恭也学地上发愣的匪将招数,挥动马槊横扫。
轰隆~
马槊重击,整面墙垛顷刻间倒落城下。
守城匪兵见状,登时吓得亡魂皆冒。
“是那尊杀神,赶紧退,他有天神护佑,根本打不过。”
满城道的匪兵如潮水一般退却。
匪将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看李绍恭,又看看被拍下城的墙垛。
“还我。”
匪将的声音瓮声瓮气,目光带着祈求,搔首踟蹰想来抢夺,却知不是对手,只能服软求饶。
嗯?
匪将有点奇奇怪怪的,不会跟李元霸一样,力拔山兮气盖世,智商却不甚高?
“还你也行,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匪将挠了挠脑袋,感觉CPU都快烧坏了:“你做大哥?”
嘿嘿!
李绍恭内心一喜。
“跟我走,看你表现。”
“好!”
匪将起身,乖乖的跟在身后,眸底带着七分敬畏,三分不甘。
简直是天将奇才啊!
李绍恭的力量如何,他再清楚不过,这匪将竟能过这么多招,绝对是名悍将。
刚才对方若不是着急抢夺马槊,一时半会儿,还真拿不下他。
李绍恭擎举马槊,阔步往前:“从北门退走逃命,或者死,自己选。”
苏定方感觉自己的胳膊快断了,双臂的血液不断流淌,脸颊都被染红。
强撑着一口气攀爬,心中暗骂:李绍恭真的狗啊!练习半个月的登城,怎么跟实际登城完全不同?
再上一阶,落在头顶的巨石更多,感觉胳膊随时会断,单手不行,那用双手。
咔嚓~
苏定方眸底生出一抹绝望!
巨盾裂了…
巨盾一断,他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必然会被砸成肉泥。
怎么办?我还没娶亲生子,要死了老爹还不哭晕在茅坑?
最后一场比赛还没赢下,自己却要死了,想到那张贱兮兮的脸,苏定方思绪撄扰。
生死存亡之际,突然觉得认个输,似乎也没什么不行!
突然头顶一轻,巨石、滚木没再落下。
上面传来一道声音,让他微微一愣。
耳朵幻听了?
苏定方抬头,透过巨盾裂缝看了上去。
“小兄弟,来,叫声哥听听!”
苏定方登时就想骂娘,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老子差点去找阎罗报到,亏你还能笑得出来,不过心里也松了口气。
活下来了,这一刻,他想把上面那个人抱起来,狠狠亲上一口。
抓着李绍恭的手翻身落到城头,城道上哪里还有匪军的影子?
除了一旁堆砌的石堆、沙堆、滚木等守城器械,所有匪军早已消失的一干二净。
“你输了!”
李绍恭一脸奸计得逞。
苏定方白了对方一眼,起身就走,不带丝毫迟疑。
城门已被打开,乌泱泱的大军鱼贯而入,城头也被控制。
清河城被顺利攻下,此战宣告胜利。
登上城头的兵卒,把匪军的军旗丢到城下,随后把剿匪大军的旗帜插上墙头。
城门处,兵卒抬着匪兵的尸体,丢上车碾运出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