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误了一上午,等司南和四喜吃过午饭来到文化馆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此时,文化馆展览的客人并不多。
尤其是河山雕周围,观摩的人寥寥无几。
借着清静,司南立即从双肩包里掏出画纸平铺在画板上,认真仔细的拿着铅笔开始临摹了起来。
这是傅修林带他来文化馆的时候,给他布置的作业。
一比一还原河山雕。
临摹河山雕,还要画的立体,这项工作对于司南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但是傅修林已经刻意交代过了,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这项工作。
一来,是磨练他那有些急躁的性子。
二来,通过一比一还原河山雕,司南更能进一步了解各种雕刻细节方面的处理,这对于手把手教导,更能让他记忆深刻。
傅修林坚信,临摹完河山雕以后,司南的雕刻技术一定会有一个质的飞跃。
楼上,老馆长孟清河交接完了一些重要的工作之后,便拿着为数不多的一点个人用品下了楼。
他都已经72岁了,早就该让位给年轻人了,如果不是执着于那个三十年之约,或许他早就回家颐养天年了。
临出门之时,孟清河又想回头看看那个耗费了傅修林二十多年心血的河山雕。
这也是他和傅修林之间友情和信任的见证。
走到展厅门口,孟清河悠然停下脚步。
看着司南专注认真的临摹着眼前的巨作,孟清河心里很是欣慰。
木雕的手艺最需要的就是耐心和专注,有了这个品质,才能走的更远。
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孟清河悠悠叹息一声,“木雕界,后期有人了!”
临摹完一些小细节之后,司南直了直有些僵硬的后背,刚一侧头,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孟清河。
“孟爷爷,”司南立即放下手中的画笔,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打了个招呼。
孟清河走上前,低头看了一眼司南画出来的成品,栩栩如生,一看就是有功底的,而且也够专注,够认真。
孟清河呵呵笑了一声,面容舒缓,看起来比傅修林还要慈眉善目。
“不错,小伙子,傅修林那老头子没看错你?”
司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孟爷爷过奖了,能得到傅老先生指点,是晚辈的荣幸。”
“不错,”看着眼前这个年纪轻轻又谦卑尊敬的小伙子,孟清河心里非常满意。
“好好做,傅修林对你的期望很高,不要辜负他。”
司南一听,顿时压力山大,他何德何能,怎么撑得起木雕界的传承?
“孟爷爷,我师父为什么不辞而别?他去哪里了?”
“哼,那老东西,肯定又去哪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享清净去了,他那个人就那样,闲不住,也不喜欢喧闹。”
说完,孟清河突然叹息一声。
“30年已过,下一次相见,怕是要到地下喽!”
对于傅修林的不辞而别,司南的心里也有些惋惜。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还想着给傅修林养老送终呢,结果他却没有这个荣幸。
“孟爷爷,您这是?”